新朋友
余砚池冷着脸啪一声把文件摔在会议桌上,坐在主位扫视一周,一句话不说。
严肃的氛围压在设计组身上,所有人都鸵鸟似地深深埋着脑袋,完全没有平时嬉闹时的嚣张气焰。
余砚池抱胸靠在转椅上,平静地开口:“解释一下。”
静默悄无声息地缠上众人的脖颈,喉口被生生堵住。
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在座每一个人,余砚池问:“没人说?”
“行,”他点点头,“我一个一个问。”
“陈楠。”
“到,”陈楠一个哆嗦,磕磕巴巴地应声,“到。”
余砚池屈指敲敲纸张,低眸扫了眼他设计,气笑:“我平时太好脾气是吧?你这么敷衍我?”
陈楠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你自己看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的设计就是主题元素乱堆一通?”余砚池把设计稿推给他,沉声问。
陈楠心颤了下,瞥见自己的设计,确实有点惨不忍睹。
余砚池懒得再和他多说,下一个:“周泱泱。”
他欲抑先扬:“我一直都说你的设计是所有人里最有灵气的。”
周泱泱垂着头主动认错:“我的问题。”
见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余砚池顿了顿,语气缓下来:“没别的意思。”
“我了解你们的水平,”他说,“这次交上来的稿显然没有达到你们应有的水准。”
压在众人身上的力道撤开,可他们没有丝毫放松。
“也是我的问题,”余砚池舔舔唇,“明知道大家最近忙得团团转,交稿时间也没放宽。”
他望向这群并肩作战的同事、朋友:“这样,再给你们五天时间,完善好给我。”
周泱泱攥着自己的稿,滑开椅子率先站起身:“不用,我明天改好。”
放完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陈楠讪讪开口:“周泱泱说的可不关我们的事儿啊。”
余砚池笑:“五天是最后期限,如果谁能在这之前改完也没问题。”
他拍拍手:“散会。”
刚跨出会议室,陈楠又没心没肺起来:“文姐,怎么的?谁惹你生气了?”
“我家那混小子整天缠着我要去游乐场,”她发愁,“我和他爸都忙着呢,哪有空理他。”
陈楠抖抖身子:“养小孩可真麻烦。”
余砚池经过听了一耳朵,把手里的文件卷成筒狠敲他:“还没长记性?”
“马上就去工作。”陈楠抱头逃窜。
文雯问:“他们挨骂了?”
余砚池不认:“我可没,咱是高素质青年好吧。”
“行,高素质青年,”文雯白他一眼转身就走,“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放你办公室了,记得下班前给我。”
素质青年很素质地爽快答应:“没问题。”
他回去的时候,武年年正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写写画画。
“无聊吗?”余砚池反手关门,关心一下自家小朋友。
武年年瞟他一眼,摇摇头。
余砚池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莫名联想到留守儿童的悲催生活。
他同情地凑过来摸摸头,心软又慈爱地说:“等忙过去这一阵儿,我带你去游乐场吧。”
有便宜不占是笨蛋,武年年问:“周末吗?”
余砚池伸出食指摇了摇:“周末人多,咱不去人挤人”
“那什么时候?”武年年歪头。
“山人自有妙计。”余砚池摇头晃脑地笑。
……
温度日益下降,路畔绿树蔫蔫地初显颓势,工作室加班加点,项目总算接近尾声。
今天好不容易不用早起,余砚池一觉睡到自然醒。
武年年这几天跟他熬夜有点累,醒了也不想动,躺在床上懒惫地刷手机。
她近半个月没发布新内容,评论区一群嗷嗷催更的。
最开始的羞耻散掉,武年年冷静思量一番,觉得不能轻易就这么放弃,毕竟经营账号后,信仰的确有明显的提升,现在她空下来就开始思索新视频该拍点什么好。
余砚池咬着牙刷敲门,含糊地说:“起了没。”
武年年瞅了眼门,倦怠地翻个身,扬声:“马上。”
说完她就往暖洋洋的被窝里钻了钻。
余砚池收拾完毕穿上鞋就能走,也没见人出门。
他皱着眉催:“武年年,你到底起来没有?”
武年年捂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睡了个回笼觉,塌着腰坐起身,被子散落在腰间,小年兽整张脸被蒸得发红。
一定是被余砚池的问题,我之前都不睡懒觉的,她打着哈欠,振振有词地给自己找理由。
趿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