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
霜寒露重的夜里,不知为何我一直睡不安稳。
披着外衣打开门,晚樱将手炉递给我,“二小姐,夜里冷,当心着凉。”
我望了眼正殿问道,“徵公子回来了吗?”
晚樱吞吞吐吐,“奴婢不知……”
我心里一阵不安,紧了紧颈肩的银白狐狸毛便开门走了出去。
“二小姐,徵公子……”正殿门口的侍卫互相看看,谁也不肯说。
“你们不告诉我,我就去觉宫问。”
“禀告二小姐,徵公子被关入地牢了。”
我蹙眉一惊,“为何?”
“医馆的贾管事说徵公子命他替换了老执刃和少主的百草萃配方。”
“怎么可能呢?”
下意识里我很相信他,相信他徵宫宫主的职责。
顾不得夜深叨扰,我在晚樱的搀扶下来到了觉宫。
宫尚觉看我行色匆匆忽而勾唇,“你担心远徵?”
“都什么时候了,尚觉哥哥。”
他摆了摆手,“没事,我会尽快查明,还远徵弟弟清白,只是……”
我心下了然,“只是他要受些皮肉之苦。”
“是。”
我清了清嗓子,“我能去地牢看看他吗?”
“去倒是可以,但恐怕他不会见你。”
正如宫尚觉所说,传话的侍卫告诉我,宫远徵不想见我。
他只说让我帮忙照顾院子里的昙花以及药房里的出云重莲。
“谁要帮他侍弄花草,都枯死才好!”
话虽如此,我每日还是悉心照顾,出云重莲的长势极好。
自知道宫远徵的暗器囊袋被上官浅偷过后,我便想着重新给他铸造一副。
我把中毒那天看过的暗器进行改动,画成了图纸。
再踏进商宫恍如隔世,侍女和侍卫对我恭敬行礼,眼里却掺杂着不明的意味。
我没有去拜见父亲和姨娘,径直去了宫紫商的铸造坊。
宫紫商摊开图纸,来来回回地打量,“你这图纸怎么有些眼熟?”
“宫远徵的暗器,我改动了一些,想给他做副新的。”
“你还记得?”宫紫商惊诧道,“之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没想起来,只不过近日见过罢了。”
宫紫商放下图纸,倾身凑近我,“你懂药理吗?”
“我以前还懂药理?”
宫紫商点了点头,“你果真把与宫远徵有关的事全都忘记了!姐姐甚是欣慰!”
“铸造、药理、武力、才学……长相。”宫紫商掰着手指头,“老执刃可是说过,你是宫门建立以来最天资出众的孩子!”
“可我现在不通药理,也没有武力。”我垂眸轻笑一声。
“都怪宫远徵!要不是他,你怎会变成这样!”宫冷商咬牙愤恨道。
“我跟宫远徵以前……”我不知如何开口谈起我们的往事。
宫冷商心下了然,她本不想说,可又看不得我祈求的眼神。
“打个比方,我对金繁是我强扭的瓜,硬要啃一口看甜不甜?”
我在心中暗自敬佩宫紫商,勇敢执着于自己喜欢的人。
“而你和宫远徵是……天作之合。”她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说实话这些日子我能感受到宫远徵下意识的关心,就像我那些本能的反应一样。
似乎都在隐隐告诉我,我们相爱过的痕迹。
但天作之合,我怀疑是宫紫商夸张的说辞。
“三年前,你跟宫尚觉斡旋江湖归来,身上的杀气令人胆寒,宫门上下都对你敬而远之。”宫紫商眼里涌上疼惜,叹了口气。
“只有宫远徵每日都来商宫接你去医馆,想方设法给你弄来旧尘山谷集市上的小玩意,逗你开心。”
“以前每年你的生辰他都会准备惊喜,跑来商宫在你寝宫外等上一整晚。”
宫紫商仿佛在宫远徵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你们一定会很幸福。”
听到这些话,我忽然鼻子一酸。
“他以前会经常闯祸吗?”
宫紫商点了点头,“宫门家规除了我,他犯的最多。”
想起从前一起在长老院罚跪的日子,宫紫商眼里浮现出笑意,“他总是在你身边,‘姐姐’叫个不停,哄你心软,替他想办法求情。”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垂眸欲言又止。
我察觉到,“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你坠崖失踪后,宫远徵把自己关在徵宫整整一年。”
他熬过了此生最艰难的时光。
“这期间出过一件事,据说整个医馆乱作一团,但宫尚觉封锁了徵宫上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