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反应不及的大有人来，第一滴血溅在广场的台阶上，转瞬就被雨水冲了个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倒地的尸身。

或许，还剩下一口气。

没有一人尖叫，连倒抽冷气的都没有，并非是在雨中没能被听到。

纵使是意料之外开始得飞快，库洛洛也立刻做出了反应。

盯着他的人自然早就在了，莱昂莱昂在雨幕中现身，长刃扫来——

伞面的最上被切开，若量尺比出般平整。

库洛洛脚尖点地，伞便飞了出去，莱昂莱昂将它掀飞，再次朝库洛洛的方向望去时，已捕捉不到丝毫气息。

大块头的男人一脚踩上了伞，朝空中大吼：“胆小鬼！别跑！”

没人会不跑，库洛洛心想，在此处对上毫无必要。不知雨要下上多久，那些从开始就乐意动手的，是为他人做白工。

唯一的规则是不可中途退出，也就是说，这场甄选甚至有可能一直延续下去。自然也会有结束。

库洛洛从城中一位独居的老人口中问出，上一次城主的婚礼前活动，持续了近十日。

说起当时的事，老人的声音依旧干涩。

“您也参加了？”库洛洛问。

老人不置可否，只道：“人人都在参加，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在了。这是代价。”

自然，屋外街道发生着屠杀，屋内的人是不被允许出门的。但库洛洛很快就发现，有不明情况的人跑了出来，可能是想看看雨里的故事，结果掉了脑袋。

滚落的头颅和西瓜一样被碾碎，库洛洛再次躲过新逢的对手，去到他事先看好的地方。

在城市里住久的人，没有遮挡就无法生活，库洛洛不一样，他想来参加甄选的人也同样。

至少在这刚开始的时间，他准备休息。

获胜不是他的第一目标，他要等待结束后一切。

但谁能想到，这雨一直在下，连续几个小时也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兆头，不禁让人思索阿巴萨城的地下是否有漏网，能将无限的水全部承接住。

如果涉及念，倒是能理解了。

这座城市正在念能力控制下的游戏里，但为什么需要这场游戏？不可能只是为城主选择丈夫。其中的束缚有多种可能。还是说，死去的生命能换来奇迹？

现任城主的丈夫又是什么情况，记得他有听说——

水滴落的声音，逐渐靠近。

库洛洛坐在公园的树里，如同秘密基地一样的存在，能容纳几个人在里面过家家。由于被其他的树木遮挡，少有人能发现此处，还真得感谢一下告诉他有这处地方存在的人。

不用说，他敛去了自己的气息，就连鸟儿也会不介意他沾染过的血腥，落在他的肩上，将他当成一棵真正的树木那样休憩。

垃圾堆里太多有用的东西，只有淹没于自然间，库洛洛才会感到自己获得沉眠，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是敌人吗，还是——

落魄的来者，像是逃了一路，用力甩了甩脑袋，要摆脱雨水带来的重力。

“啊，真是，”声音响起的同时，这人蹲下了身体，抱着脑袋对地喊道，“怎么会这样！ 比我想的过分太多了，是为什么——”

“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格外悠然：“在我看来，很适合做陈设室。”

洞口里是潮湿的，声音也笼上了湿漉漉。库洛洛位于洞口转角这边的位置，能看到第一人的些许，见不到第二个人。

前者镇定了情绪，问“你跟踪了我”，后者则像是没听到般自言自语“我会成为赢家，但不想让手沾上血腥，所以之前就在调查了”。

“……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不明白，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厮杀游戏。要是想纵乐，绝对是选错了地方。这里的人啊，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清，你不这样认为吗？啊，说起来，我要怎么称呼你？”

“……”

“倒也无所谓，反正你马上就会我的作品了。来吧，我可爱的人偶。”

库洛洛眼见前者后退，完全来到了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坐在最暗的地方，显然没有立刻被注意到，反倒是滔滔不绝的那个家伙没能得偿所愿，因而惊讶地开口。

“怎么会没用？”

“什么没用？”第一个来人反问，手握着腰边的短匕：“我不管什么没用，你再靠近的话，我就会动手。”

艺术家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笑：“你从来都没杀过人吧。”

随即是大笑。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你是正常人的话，也不会来参加甄选，我便假定你想过好了。从普通人一跃去到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家伙能承受的哦。处在和平中的国家和位于战乱的国家，本质上的不同在于是否有人被杀害，而不是它们是否遵循正义和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