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库洛洛回家的方向和我相同，不过我们还是在校门口告别了，在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他主动提起要是调查出了什么新的线索会告诉我，我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自己回去后，试图在往上查到相关资料。

我没搜索过这间学校，好吧，可能搜过一点儿，在报这所学校前的时候。人人都说要来，我肯定也要了解一番，母亲没有任何意见，如果我说我不想上高中，她肯定也会什么都不问就让我去安排，总之我还是来了。

学校的学费意料之外并不高昂，工薪家庭就能负担，要花费更多的是基础费用外的，比如这套毫无设计感的校服，哪个社团的活动设备，每年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修学费，还有各种支出，时常会有账单。我从小就在存零花钱，但要全部用于缴纳这些还是会入不敷出，因而都是母亲的代理经纪人直接给我。

今天回家，我刚好碰到他，他先是说许久不见我又漂亮了，但还是和小孩子一样的表情，之后又对我说起母亲的创作情况，让我有什么事立刻联系他，最后他问我晚上吃什么，说给我买了丰盛的晚餐就在餐室里。我觉得，我几乎都要叫他一声“爸爸”了，哪怕他和我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

“你知道我们学校吗？”我说。

他“恩”了一声，带着疑问的。

“我是说，你了解这所学校吗？”我问。

“我知道，”他轻松说，报出了一串学校的名头和优秀校友，“怎么了你，遇到事了？和我说，我来解决。”

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忍不住说：“我也没让你解决过什么不必要的事。”

“那是，你一直都很让人省心，应该说太让人放心了。”他笑着对我说：“也就不免会担心万一发生什么，会是天大的麻烦。”

“什么歪理。”我说：“只是学校最近出了意外，有一个学生去世了，在学校里。”

他沉默地看着我，我不是能敏感地察觉到大人是否隐藏了秘密的类型，但在这一刻，我知道他知道得比我更多。

“我会去了解一下。”他对我说：“你和那个学生很熟吗？”

我摇头：“偶尔会碰见，打个招呼。”

“你和我详细说说。”他说。

“没什么详细说的。”我转身往家里走：“就是这件事，大家都说是意外。”

他跟着我到了屋子旁边，我停车了要进门，他伸手揽过我的肩膀，让我转向他：“所以你没事。”

“我没事啊。”

“那就行。”他望着我，拍了拍我的肩：“我就不找医师来做心理干预了，这周末我带你出去玩儿吧，我正好要出差去——”

“不去。”我撇开他的手：“反正到晚上就会去找男人。”

“欸，阿莱塔你怎么这么说我呢——”

我关上了门。我是记仇的，有一回我跟着他去出差当旅游，他出去和别人玩儿，却完全忘了我，把人带回酒店。我被声音吵醒，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触碰成人世界，留下了极为不好的印象。所以我不爱人，有代理经纪人他的一份。

晚饭和他说的一样，丰盛到根本吃不完，有一只比我脸还大的龙虾，我只在最初吃了一口，最后吃了一口，纯粹出于礼貌。奢侈的生活，我习惯了，月捐没有让愧疚缓解多少，我上了楼，发短信说了他，经纪人一如既往用笑脸回应，说这都是我应得的，是他错了，让我别生气。然后他会再一次做出同样的事，因为对他来说，生活就是如此。

是书本让我体会到了他人的感情，起初我并不了解，铺天盖地的新闻头一回将我震惊，是导弹从这个国家的边界飞过，去到另一个地方。和此起彼伏的抗议声一同升起的是捐款的增加，但不可否认，拍卖会的落槌价也在上涨。总有一种势力抵消另一种，世界在骇浪里生存，或者灭亡。

我逛着网站，带着目标，又随意地。

“打工”“学校”“介绍”，三个关键词在屏幕上被标记。

快要十八岁的我，对暗面的了解更多是在远处，近旁的顶多就是同学们之间男女关系的混乱，哥哥的前女友嫁给了爸爸，父亲拥有几个妻子自己也有几个兄弟姐妹之类的，还有金钱和权力上的争夺，据说是精神原因的死亡实际是为了保住另外一些人，关系的破裂导致企业倾颓，连夜出逃……母亲不说这些事，是从经纪人或从同学那儿听说的。

这样想起来，在我说要读这所学校时，一向支持我做任何事，连我说“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喝2000ml的水”都要大加夸赞的经纪人好像没有表露出同往常般过分的支持，当时我没觉得奇怪，现在也并不认为是他故意回避了什么。毕竟这三年来，我没有遇到过任何事，也没听说过学校里发生过足以引起人注意的大事件。

进入学校的目标也就是为了进入巴尔大学，世界级最高学府之一。进去后要做什么呢，我的印象还是模糊的，但至少在大学之前我都没想过自己要去工作，现在却在往上浏览这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