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水
陈耳东的意识一直很昏沉,隐隐约约之间知道有人背起她,但是太过难受根本看不清人的面庞。
肚子疼吗,头疼,一呼一吸间皆是痛苦,整个人使不出来半分的力气。
意识迷糊间,看见有人时不时地摸摸她的头,小声地说些什么。
陈耳东能感受到对方的紧张,她想开口安慰他,别害怕,我这儿就看着严重,其实一点都不难受。
可是,被疼痛侵扰的身体,根本再也无力发出一分的力气,意识昏沉,不知不觉中人已经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的西疆到处是一片安静,一片漆黑,一道笔直的道路上,除了他这辆车外,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车灯冲破前方的黑暗,露出一方光柱,方越鸣把车内的暖气又提高了一度。
陈耳东躺在后座并不老实,嘴里蔓延着痛苦的呓语。
方越鸣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她的脸色,看着她脸色发白,又看着她满脸的细汗,因为太过疼痛不自觉地低咬着嘴唇。
以往红润的嘴唇因为生病泛着白色,被洁白的牙齿又一咬,露出痛苦的神色。
方越鸣心里暗自懊恼,明明知道她身体不好,晚上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拦呢?
为什么非要给她怄气呢,她说不管便不管吗?
思索间,脚下的油门不由得又深踩一下。
平常半个小时的路程,二十分钟就到了。
一到地方,车子随意地停在门口,大声地敲打着门口。
夜已经深了,人都已经入眠,方越鸣用力敲打着房门,又大声喊叫着。
“有人吗?快来人。”
房屋的主人被这动静惊醒,披着外衣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慌张?”
“有人生病了。快来人。”
主人也知道生病耽误不得,立马打开了,大门,下一秒钟方越鸣打开车门,把陈耳东抱了出来。
夜晚寒冷,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冷气袭来,方越鸣立马拉进了她的衣服。
老人引导着他来到了屋内,方越鸣把她的症状说了一下:“晚上吃点辣的和冰的,估计是肠胃炎,现在身子发烫,估计发烧了。”
这里是当地的医生,只会说一些简单的汉语,年纪看上去有五六十了,说话声音小,又带着浓厚的口音,方越鸣根本听不懂他什么意思,人有些急切,“什么意思,很严重吗?”
老人依旧是刚刚的语调重复一句,方越鸣依旧听不懂,手抓着他的臂膀说:“到底什么意思?你说得慢一些。”
正想再问几句,旁边一个年轻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哥哥,我爷爷说她没事,挂点水就好了。”
方越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小女孩点了点头。
来人又给陈耳东量下.体温,又掰开眼睛看看,随后便去后面配药了 。
直到这个时候,方越鸣的心才松了一下,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
低声给小女孩道歉:“对不起啊,哥哥打搅你睡觉了。”
小女孩乖巧地摇摇头,又继续睡觉了。
方越鸣看着已经昏睡的陈耳东,直到这个时候才觉得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
细细想来,其实也就是一个肠胃炎,加发烧,不用那么担心,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没一会儿老人便配好了药重新走了过来,熟练地给她扎针。
看着头顶的点滴开始滴水,陈耳东的脸色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缓,方越鸣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老人配好药,扎好针后又开始给他讲话,方越鸣仔细地听了一下,大概意思说挂完这瓶后,换另外一瓶,挂完水后去喊他拔针。
方越鸣点点头,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
老人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早就习惯了。
外地人初来西疆,很多时候都受不了这里的天气,肠胃不舒服是最直接的表现方式。
老人:“不用担心,挂完水就好了。”
这次方越鸣听清了:“谢谢。你的话也不是那么难懂吗?”自我调侃道。
老人说:“刚刚你太着急了,所以才放不下心来听。”
自己原来是太着急了吗?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方越鸣已经能听清大部分他的话了,闲聊了一会儿,老人又去睡觉了。
老人走后,方越鸣便无声地注视着陈耳东。如果不是这次生病,恐怕他也不会离她那么近吧。
早上五点,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尽管方越鸣已经习惯了熬夜,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顿。
陈耳东醒来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药效很好,输过液后她肚子虽然还难受,但是已经没有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了,就连头疼也好了很多。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