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翌日清晨,窗前海棠树细长的枝桠上站了一只活泼灵动的小鸟,迎合着微风的舒适与花朵的清香在欢快放歌,一双小爪在枝桠上似有节奏的移动着,看得沈晚栖嘴角都含了笑。
画棋的余光瞧见梳妆镜里的自家公主笑了,将头也望向公主的角度看了过去,窗外枝头站了一只小鸟,是平日里随处可见的景象,画棋心里疑惑更加深了,但是也没有将此事问出口,反而拉开了抽屉,从最里边拿出了一支步摇,戴在公主头上。
“这只步摇是前些年公主的生辰,段家姑娘送的,画棋觉得这支步摇很衬公主今日的装扮,公主觉得呢?”
说完,画棋就紧紧盯着铜镜,看见自家公主扭头对着镜子看了几眼,不咸不淡的点点头,说了一声:“都可。”
沈晚栖站起身,双手张开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望向画棋:“今日你是还要继续同我说故事吗?”
“今日不说故事了,一早的时候皇后娘娘那里派宫婢来了信儿,让奴婢今天带着公主去普庭寺参拜,再见一见渡尘师太。”
“这是何缘由?”
“公主从前便喜欢去普庭寺礼佛参拜,此次病重后苏醒,定是有菩萨在保佑,可不得去寺里还愿嘛,普庭寺里佛光四溢,正好让公主去去晦气,再沾上些好运气,往后要平安顺遂。”
听完画棋的话,沈晚栖环顾了一圈闺房,这几日,她从未在住处见到任何与礼佛相关的物件。
“那便去吧。哦对了,昨天父皇与小郑将军养心殿提及的婚事,可有后文?”
“这......画棋便不知道了。宫里的人个个嘴都严得很,奴婢也是因为和柳茵沾亲带故,且圣上偏宠公主,她才愿意向我透露一二。”
沈晚栖点点头,打算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父皇贴了心要将她嫁与郑骁,她也不能抗旨。若父皇对自己婚事另有成算,也是之后再议的事宜,总之,目前急不得。于是她迈开腿欲前往普庭寺,头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感。
画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身形不稳的晚栖,“公主,你没事吧?”
沈晚栖一手抓着画棋,一手扶在头上,心下微动,侧头问道:“画棋,我之前是因何受伤昏迷的?”
“是在普庭寺,当时公主说要去佛堂里静一静,让奴婢候在庭院外面,当时奴婢等了很久,瞧着时辰不早了,若是再晚些回府免不了要受夫人的责骂,便进去佛堂寻公主,谁知,便看见公主倒在地上,脑袋旁还有一滩血迹。回宫里经过御医诊治之后,说公主是撞到了硬物,几时清醒不好说。那阵子奴婢担心死了,天天都在祈祷公主平安无事呢,不知是不是上天听见了我的祈祷,公主在昏迷五天后就醒过来了。”
又是因为“佛”,先前画棋说自己爱去礼佛,而这房中并无丝毫佛物,接着,又是在普庭寺出事的,自己之前到底与这所谓的“佛”有何关联。沈晚栖思索一番,愣是无法根据寥寥数语就推测出答案,只好说道:“走吧,去普庭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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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雅气十足的马车驾出了陵都城,沈晚栖掀起帘布向外看去。陵都城街上人声鼎沸,往来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人人脸上洋溢着各不相同的喜悦。
这是一座黎明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度。
沈晚栖放下帘布,在车舆里静心修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辘辘的马车声在一座庄严肃穆的佛寺外停靠。
寺中往来百姓众多,门前热闹如集市。许多小摊支起一个篷帐,或摆上木桌,或铺上白布,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位尼姑瞧见了这辆雅气十足的马车,也还是谄笑着迎上来。这辆马车虽外表看来并不算华丽,但车身雕花精巧,所用材质皆为上乘。陵都有些贵人出行低调,不喜铺张,是以尼姑猜测这马车上的人非富即贵。
凑近一瞧,原来是定安公主。尼姑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深了几分。
“贵人到访普庭寺,可是身子大好了?”
普庭寺人多复杂,像皇室宗族等人的身份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
沈晚栖闻言微微一笑,“有劳挂心。”
尼姑神情一愣,颇觉得古怪,但也只敢暗暗揣测:定安公主性情向来骄横跋扈,今日怎的如此客气。
但尼姑到底是世故,只愣神一小会儿就继续熟稔的说,“贫尼带贵人去正华殿上香,这边请。”
踏过一段长直向上的石梯,入目是恢弘雄伟的大殿。大殿里供奉着一座老者的金像,面带笑意,一副慈爱苍生的模样。
沈晚栖瞧见一旁的尼姑,总觉得不太自在,于是开口道:“你先下去吧,画棋一人就够了。”
“是,贫尼告退。”
尼姑出去后,沈晚栖指着金像问画棋,“这金像是什么佛?”
“是昭华神君。传说昭华神君从前是皇室子弟,因不满上位者滥用权力、压榨百姓,出家为僧。他与佛颇有几分缘分,深得当时方丈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