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众人一开始还没明白，左看右看地小声嘀咕，目光触及到沈琦君的小腹，也就清楚了。

沈琦君身子一晃，险些倒下地去，傅桓昱眼疾手快拖住她，扶着她坐到位置上。

沈琦君眼圈发红，“原是……原是如此……有人想毒害我的孩子，太后娘娘替我受了这无妄之灾，臣妾心中难安。”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傅桓昱心里难受极了，他进来之时看到母后虚弱的样子，虽不怀疑沈琦君是故意的，但也暗暗责怪她不当心。

“说到底，附子对常人无毒，是我送的吃食性凉，害了太后。”

德妃站起身，步子轻快地绕到沈琦君座位前，拉起她地手，安抚地拍了拍，然后看向傅桓昱，“皇上，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到底是何人在羊奶酥里加了东西。沈妹妹，这怎么能怪你呢，许是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太后仁德，为皇上的孩子护住了命，要是今日之时没有发生，还不知日后那人会怎么伤害皇嗣呢。”

苏年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其实疯狂在脑子里画逻辑图。

所以她呕吐是因为螃蟹柿子葛粉丸子的多重作用，是沈琦君的无心之失，但这些点心的确被人动了手脚，目的是为了谋害沈琦君肚子里的孩子，她相当于做了替“死”鬼。

苏年从小到大都是要考的内容就好好学，不考的内容一点都不乐意多看的，为了个与任务无关的人差点把小命送了，她心里更委屈了。虽然她呕吐和附子没关系，她也只能把人揪出来狠狠责罚一顿。

仇恨可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苏年来了精神，盘腿坐起来，两只手撑着膝盖，“今日有谁靠近过小厨房的，秋云，你可知道？”

秋云连忙跪下，“奴婢知道，娘娘说今日的点心要多准备些，所以除了几位惯用的厨娘，我还叫个几个屋里伺候的一起去帮忙。”

苏年知道秋云说的是真话，因为苏年安插在她宫里的人也被叫去厨房帮忙了，什么消息都没打探着。

“秋云，你去把这些人都叫来。”见太后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沈琦君心绪平静了些，似也恢复了神智，不再抹眼泪。

秋云应声，过了会带了几个宫人回来。

沈琦君站起身，在几个宫人面前踱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每个人的表情，德妃与皇后还在互相找茬，容嫔在边上劝着，皇上的视线跟着沈琦君前前后后地转着，又是不解又是着急。

沈琦君似乎在走神，似乎在思考，这样的动作重复了许久。苏年知道，她大概是想等着心虚的人自己露出马脚，她也不打断，就这么等着。

德妃幽幽道：“臣妾隐约记得，良栖从前是皇后宫中的人吧。”

德妃说到这句时，一个宫女手臂突然抖了一下。沈琦君顿足，在此人面前停下。

“你是良栖？”

“奴婢……奴婢是良栖。但是此事与奴婢无关的。”

德妃轻笑，“那你慌什么？”

“奴婢只是……”良栖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皇后急了，“你看我作甚，本宫什么都没让你做。”

“是是，奴婢离开凤华殿后就全心伺候蕙嫔娘娘了，奴婢方才只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

“娘娘，奴婢清楚记得，羊奶酥正是良栖做的。”秋云突然想起来。

皇后气得差点拍桌子，想起自己的形象，只是急急剁了下脚，“贱婢，你方才还说自己记不清，现在怎的又记得了？是何人指使你诬陷我？”

“皇上，”秋云向着傅桓昱一拜，“皇上明鉴，今日小厨房忙得晕头转向，奴婢脑子笨，记性不好，但说到良栖奴婢突然想起了，奴婢分明记得路过时她在做酥皮，今日的糕点只有羊奶酥需要用到酥皮，所以奴婢敢确定是良栖做的。”

“皇上，奴才方才不敢说，奶酥馅是奴婢调的，但是酥皮制作过程较长，良栖说让我做别的去，她来包就行，所以奴婢就把馅给她了。”一个青色粗布衣的厨娘抖着声音说，像是要被吓哭了。

“奴才也可以证明，奴才看着红云姐姐调的馅，又把馅给的良栖。”

这个叫红云的厨娘苏年很熟，之前和沈琦君交往密切时见过好几次，做糕点很好吃，甜而不腻，沈琦君提起过，是她外祖母担心她在宫里吃不惯，特意让她带进宫的，应该没有问题。

沈琦君还没下判断，德妃先开口了，“人证物证具在，皇后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后！”傅桓昱似乎是过了变声期，声音又低又哑，听起来还真有几分狠劲，“真是你做的？”

“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皇后瞪大眼睛摇头。

苏年有些不明白了，在宫斗剧里，这时候皇后应该跪下来求饶了。

“报，奴才在良栖枕头下发现这个。”一个搜宫回来的侍卫头子把东西呈上，是一些首饰，大多样式都平平无奇，但都是真金白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