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梨木田村案-7
“奴才会赌,一定会给老爷赚更多的钱,今日那金元宝便是信而有征!”
她必须赢得恶霸天信任,才能接触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今日设计让江离阔输给她,也是让众人见证,她可以为恶霸天所用,她有使用价值。
恶霸天陷入沉思,侧眼看了一眼红衣男子,见后者始终笑意慢慢盯着宋海意,他才语气凌人回道:“也罢,你配合老杨处理赌庄内各类杂事。”
她听后莞尔,再次叩拜感恩。见恶霸天摇着烟斗离去后,才缓缓起身揉了揉跪疼的膝盖。
“你叫什么名字?”
“宋海意。”
她实在有些看不透这红衣男子,见到他爹,也没见二人说上一句话,哪里能看出二人是父子。
红衣男子就近坐了下来,悠闲自得端起一碗凉茶:“我叫萧南雁。”
她诧异之情表于面上:“为何不姓天?”
“不用跟着干爹姓吧……”他抿了一口茶,幽幽反问。
她心中微愣,原来是干爹,难怪二人长得不像,可与干爹之间,见面连句话都不说,亦很古怪。
“更何况......天府原来也不姓天,你们田村大部分百姓都姓田,天府原姓田,后自改为天。”萧南雁看了一眼迷惑的宋海意,继续开口:“改姓为天,意为在这方圆之地,天府便是这片天。”
宋海意压下心中震惊,这地主豪绅竟如此胆大妄为,丝毫不把大安律法放在心中,竟荒唐至此!
她朝这萧少爷微微颔首,表示离去,她还要回到赌庄混个脸熟,拜别萧南雁后她独自按照来时之路回去。
在道上看见一个熟人,她快速躲在一处花草后面,这人是那日来院内捉拿大人的官兵,她眯起眼细细打量那人面容,竟是为首那个官兵。
他与另一人低声耳语,随后一群人从府外抬了几箱东西运进天府,她抬眼观看四周,她现在所在之处靠近天府侧门,这群人从侧门运箱子做什么?箱子里又有什么?
目光如炬盯着箱子,发现箱子在二人抬架之下,晃动幅度有些大,抬箱之人步伐轻盈,无半点吃力之相。
她恍然大悟,箱子里面竟是空的!
轻轻移动身体,越过那官兵脑袋看到与他低语之人面孔。
竟是地下赌庄的老虎!
她洞心骇耳,地下赌庄竟与县府有关。
难道恶霸天身后之人当真是县太爷?那县太爷身后又是谁呢?
宋海意照例在夜晚时分翻窗回乡,看着早已守在屋内的几人,将今日在天府侧门看到的情况如实相告。
几人沉默,此事已不是单纯阶级压榨,恐怕背后涉及帝都权贵势力。
她想起白日那尊菩萨像,遽然问起:“江大人今日怎么进入那地下赌场的?”江离阔放下手中瓜子,仔细回忆道:“被蒙着眼,坐着轿子进去的。”
“可今日我进去那个洞口横竖不过几尺宽,绝对进不了一顶轿子!”她难以相信地拍了桌子,速尔又闭嘴陷入思考:
“除非……”
“除非进出口有俩个。”
大人在她犹豫不决开口后,迅速接话表以肯定。
她又想起今日在天府遇见春婶一家,有些悬心吊胆:“今天我在天府还遇见春婶一家了……”
“春婶还不上利息,被绑去了天府,后面恶霸天的人又来拉走春婶家几只牛羊,才放人回来。”
李舒隐微微不悦,薄凉眸子闪过几分暗涌波动,他久在帝都高位,与底层百姓天壤悬隔,此次之行,方知百姓不易。
她听后无奈叹气,蔫头耷脑数着瓜子,百姓长期在恶霸天打压下艰苦生活,早已磨掉吹响反抗之声的号角。
她目前亦没有万全之策一举推翻恶霸天,唯有深陷局中才能找到恶霸天软肋。
起身拍了拍身上瓜子皮屑,正欲回天府,岂料李舒隐猝不及防拽着她的手,她一脸莫名其妙,余光瞥见江离阔猛地抓了一大把瓜子揣怀里像猴子一样跳窗出去,屋内仅剩她与大人。
“大人这是?”她很是不解。
李舒隐瞬间放手,有些不知所措抓起一把瓜子塞进她手里:“你若是伤了死了,工部可不赔钱!”
放她一人独自周旋于天府,他整日里悬悬在念,可他亦知这世间万事万物都阻止不了她。
她言笑晏晏收好瓜子,满脸不在乎地拍了拍大人手臂,却是会错意安慰道:“放心吧大人,此事左右不过是我故乡家事,万不会牵连工部。”
“家事?”也不知这二字如何惹急了他,薄薄冰意渐渐爬满了他冠玉面容,山峰如翘般眉毛狠狠紧皱,声音如冬日严寒:
“富绅无法无天,穷民家道消乏,此乃君王不作为,官员不本务!并非你一人之事,而是朝中百官之事!”李舒隐怫然不悦,他只是不想她替百官涉险。
她愕然,怀中瓜子被捂着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