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
“靠自己。”程莱到酒店门口下车时默念了一下这三个字,可下了车冷风刮过她胳膊时她还是想咬下唇,想了想化的妆堪堪忍住。
酒店大厅用八个大柱子撑起高高的高顶,每个角落都有凸出来的雕塑,她一眼看过去找不到通往二楼的楼梯,这酒店在故弄什么玄虚?
有人迎过来验证了她的身份才把她带到正地方,她看着眼前呈现丫字状的楼梯,丫字下面那一竖,高的有点过分,像是什么朝圣之路,程莱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还是踩上了第一阶楼梯。
她低头看着每一阶台阶,看准了才踩上去,裙子是借的,等会儿结束了还要还回去,不能弄破了。
走了这一竖的一大半时右脚脚腕突然软了一下,不是她不够小心,这个不是可以避免的问题,她没在意接着往上走,高跟鞋碰上大理石岩板地面,一声清脆的“哒”,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可她却像是有了什么感应,抬头向上看。
他站在拐角处,西装搭在臂弯,扣子也不是十分规整的扣到顶,但他的表情一丝也不散漫,发丝也安生地被约束向后,完完全全的露出了他的脸,像是一个严谨古板的人不小心被人窥探到了那松懈一刻。
他不尴尬,窥探的人才尴尬。
她不尴尬,看到的人才尴尬。
这节芭蕾课对她来说上的太煎熬,下课又跟妈妈吵了一架,不管怎么说她都一概觉得自己没耐力不肯吃苦,两个人在舞蹈班外面不欢而散,程莱自己拉上罩在练功服外面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往新家走。
这片房子真够老的,灰扑扑的一片,她一边哭着一边用眼泪落下去还没蓄满的间隙打量她新家周围的样子。
只有楼梯的五层家属院老房子,一楼门洞还煞有介事的装了个蓝色漆的防盗门,防盗门右下角掉了一大片漆露出橘棕色的铁锈。
程莱穿着白袜子的腿绕着避着那块儿铁锈,离得还十万八丈里远呢,哪儿可就挨着她了,防盗门一合上,程莱的泪珠子两滴一起落了下来,连手也懒得举起来擦了,她家在四楼,她腿特别疼还开了胯上楼上的艰难,这一路又走热了她把羽绒服拉链拉开了。
楼层之间的楼梯拐角处有一个小小的平台。
意外就发生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小平台上。
程莱“呜”一声“哇”一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终于爬到了三楼半,最后这半层腿跟有千斤重一样实在是迈不动了,她索性靠着墙站着哭也顾不上什么干净不干净了,正哭在兴头上眼前半层上正对着她的门开了。
周回刚才是因为那一阵“呜呜”声惊醒的,他在房子里到处找声音的来源,找来找去发现是外面传进来的,晚上六点,谁家这么早就开始训孩子了?
客厅卧室的窗帘都严实的紧闭着,屋里黑了个透,他闭上眼睛听着手表秒针的走动声,听着门外的呜呜声,“咚”的一下侧倒在了沙发上,因为睡不好,他眼睛里的光就更加虚焦淡化,仔细去看中间还有一个刺人的尖点。
周回穿着短袖直接套上了羽绒服打算出去找安静地方去,一开门,看见了半层楼下的她。
老居民楼楼梯转角的小平台处没有窗户,但还是留着一个框,框里老槐树下的昏黄色路灯暖的他眯眼,那锐利的一点往后藏去。
眼前,不对,可以说是眼下站着一个哭的眼红脸红鼻子红的小姑娘,看着跟他是同龄人,呜呜声戛然而止,可那几滴透明的东西没来得及收住直直往下坠,灰黑的水泥地上有两三点地方更黑了。
周回皱了下眉。
程莱侧过脸去,胡乱抹了两下转回来顶着一个圆圆的包子头抬头看他,下了定义,一个长的很好看比她舞蹈室所有舞伴都好看的但是很凶的男生,还是她的邻居。她这会儿脸好烫,不会是发烧了吧,没事儿发烧了也不耽误跳芭蕾。
周回看到了她的一身打扮,里面是皮粉色的练功服,白色的袜子一直跟到胯上,他的眉又皱了一下,这个小区三天两头有人丢东西的还没有监控,跟他有什么关系。
周回“咚”的一声一把把门推上了,两个人这才被震回神儿,一个上楼一下下楼,高低交错了一下。
两人各自走了半层都停下了,程莱小声“呜呜”了起来,周回从楼梯栏杆螺旋上升的中空处往上看了一眼,两个台阶并作一步下了楼。
但他稀奇的没走远,买了两瓶房子里有几箱的矿泉水又兜了回来。
“噔噔蹬蹬”的一步一个台阶的紧密上楼接过了程莱手里死活也进不去锁孔的钥匙,“咔哒”门开了,他拉开门等着人进去还给人关上。
呜呜声彻底没了。
那年是初三寒假,那年她十五岁,今年她二十五岁了。
这个楼梯修的给人一种好像来这里受难朝圣一样,但它有个目前程莱认为的优点,它足够宽。
程莱不再扶着栏杆上楼,她斜着上的,跟他拉开了一个对角线,对他视若无睹,是她愧疚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