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开战
。那鲜艳的山楂红哪怕是在灯光昏暗的夜市里,也依旧格外地引人注目。
周篇篇收回目光,耐心地给他解释,“那是冰糖葫芦,里面红色的是山楂,外面裹了一层糖衣。”
“哇,”罗余善揪着她的衣袖轻轻晃了晃,看向周篇篇的目光中满是渴望,“母妃,我想吃!”
周篇篇不想扰了他的好兴致,是以拍了拍他的头说:“让外祖母带你去买,我待会在那里等你。”
说完,她指了指远处在夜色中显得尤为高大的护城墙。
“好!”罗余善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应了声。
周篇篇示意朱鹊领着人跟上周母,而后对罗余善补了一句:“记得给母妃也带上一串。”
罗余善连连点头,心早就飞远了。
*
等到登上了护城墙,从这足有六米多高的石墙上往下眺望,底下行人不过核桃大小。百姓脸上的情态都已看不清楚,往来交互间却透出一片和乐,零散分布的烛火将他们笼罩在一片光晕中。
周篇篇伸手扶住城墙,转头对着胧月感叹道:“这便是赵家守护的万家灯火。”
胧月点头应是,抬高了手中的巡夜灯,映出前方一片光亮。
“德妃娘娘好雅兴,这京城夜市得娘娘幸架可真是蓬荜生辉。”一道声音从一行人身后传来。
周篇篇扶着胧月的手缓缓回头,认出来人后,不由得挑了挑眉:“严其?”
“正是,”严其颌首走近,“幸得娘娘记挂。”
周篇篇颇有兴味地笑了笑,抬手挥了挥,示意随从们退下,只留胧月一人掌灯。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周篇篇好整以暇地问道。
“在下希望德妃娘娘能够救出谢燎原。”严其收起笑脸,向周篇篇鞠了一躬,正色地说道。
周篇篇却是嗤笑一声:“稀奇了,我没记错的话,谢燎原是你亲手送进去的吧。怎么现在倒来求我救他了,你这脸色变得也太快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仇我不得不报。”严其霍然抬眸,眼中满是恨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严父曾任礼部员外郎,十五年前因过错被抄家问斩,其亲属皆被流放边疆。而那时的谢燎原,不过是个寒窗苦读的穷酸秀才罢了。
周篇篇轻轻一笑,忍不住讥讽出声,“你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谢燎原杀的你父亲。”
顿了顿,她接着道:“人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该有点底线,别忘了你们一家子的命是谁给的。干得出来卖主求荣的事,就别在这自我感动了,看着碍眼。”
严其攥紧了拳头,最终还是图穷匕现,“德妃娘娘应该不会想让皇帝知道,你与谢燎原之间的关系吧。”
周篇篇笑容中透着玩味,“我与谢燎原有什么关系?”
她缓缓走向严其,在离他一臂远的位置停下,轻声说:“你猜,皇帝要是知道了,谢燎原会不会死得更快?”
那声音虽轻,但咬字极为清晰,严其不由心下一沉。
周篇篇轻轻笑了开来,似是在嘲笑他的愚蠢。说完,周篇篇没再理睬他,站在城墙上眼睛巡视着这灯火辉煌的夜市。
严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等到周母领着罗余善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罗余善将紧握在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周篇篇,拍拍胸口表示自己没有忘记她的嘱托,而后给她绘声绘色地描绘起冰糖葫芦美味的口感,并催促她赶紧尝尝。
周篇篇顺着他的意尝了一口,就见罗余善眼睛里闪着光,邀功似的抬了抬头,小表情活灵活现的。周篇篇的心软成了一团,将剩余的糖葫芦递给他,然后抱起他走到城墙边,示意他往下看。
“哇,好漂亮。”罗余善惊呼出声,目光划过眼前的景象一遍又一遍。
周篇篇伸手指向一处,说:“这是我们刚刚经过安乐大街……”
接着她的手划向另一处,并随着讲解不断划动:“这是你刚刚买糖葫芦的地方,那是卖花灯的摊贩……”
罗余善的目光随着她的指引一点一点移动,嘴巴越张越大,惊叹声不绝于耳,甚至连手中的糖葫芦都被他遗忘了。
“他们,他们都变得好小啊!”罗余善咽了口口水,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
周篇篇抱着他,笑笑说,“是啊。”
周篇篇静静伫立着将这繁华京夜尽收眼底,接着她缓缓说道:“母妃方才站在这儿,临高望之,发现你与他们,亦无甚不同。”
罗余善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脑袋,但周篇篇却也没再解释,要求他理解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太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