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玫出墙来
胡海成自从上回出事后回家老实了两个月,老老实实地经营店子生意,每天忙到擦黑才回家。
或许是老实意味着日子会无聊了,他回到家后常常边吃饭边喝酒,喝完酒就开始说疯话,有时还唱歌,闹得隔壁邻居经常来投诉。
胡婉每次都站在门口朝上门投诉的人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爸又耍酒疯,我尽量让他小声点,麻烦了。”胡瑟依跟在后面看着姐姐和人道歉。
胡婉每天回家还要写作业,常常把纸巾塞在耳朵里才能稍微静下来写。胡兔就算了,写不写也是那个吊儿郎当样,成绩在中下水平挂着,还好不至于吊车尾。
反正吵得烦躁,也没法写作业,胡兔干脆歇下来给胡放做围栏,因为胡放开始会走路了,家里杂物太多,要是不围起来,一个不小心就会磕着碰着。
胡瑟欣帮着他弄,给他递锤子、找钉子。
客厅里,胡海成正高唱好汉歌,脸上两坨红晕,眼里看人都是重影的,他依稀见到有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朝她招手:“欣欣,过来,帮我捶腿啊!”
胡瑟依瞟了他一眼,没搭理,径直往房间拐去,胡海成火气一下就冲上头盖骨,大声喊:“你个丫头片子竟然忽视老子!”
胡瑟依也大声回应:“我说了很多次,我叫胡瑟依不是胡瑟欣!你的破眼睛好不起来就去医院挂号!”
胡海成腾地站起来,根本没去留心听她说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女儿在忤逆他!胡海成箭步上前拎起胡瑟依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了,把她直扇到墙上,胡婉惊呼,根本来不及反应,胡瑟欣和胡兔闻声赶紧从房间跑出来,想上前阻拦,结果被胡海成甩开了。
胡海成继续推搡胡瑟依,又是两个巴掌上去,胡瑟依的嘴角已经流出血来,她瑟缩在地上,肩膀和手指都在发抖抽搐,但是嘴巴没有发出声音,死死咬住下唇,倒是胡瑟欣和胡兔大哭着喊:“爸……别打了!”
胡婉上前抱住了胡瑟依,胡海成不管不顾,酒精一上头起来,对象也不看清楚,对着胡婉几个脚就下来了,胡瑟依这时才在姐姐怀里哭了。
后来胡兔去抱住父亲的脚,任他怎么甩也不松手,胡瑟欣还拉着父亲的手,哭着喊:“爸爸别打了行不行呜呜……”
胡海成这时隐约酒醒了点,才缩了腿,晃晃悠悠地走回沙发,低着头嘴里嘀咕:“都是吸血的蚊子,都是讨债的赔钱货……”
胡瑟欣和胡兔连忙去扶起胡婉和胡瑟依走回房间,才发现胡放被吓到了,他不知何时走到了门框边,愣住了,憋着劲的嘴角在抽动。
胡瑟欣赶紧去抱起他,生怕胡放的哭声又惹得父亲不快招来一顿打。
胡婉坐在床边,摸了摸妹妹的脸,鼓了好大一个包,嘴角已经没再流血,被打的时候胡瑟依咬到了舌头出的血,对此她很心疼:“晚点我找赵姨要个鸡蛋,热了给你敷着消肿。敷完你还能吃了补一补。”
胡兔找了瓶万花油出来:“过期了,不过也能用,先抹着吧!”
胡瑟依给胡婉卷裤腿:“你别只说我,姐你也受伤了吧。”果然,一卷到大腿是触目的一大片淤紫,刚才被猛踹的那几脚可不是好玩的。
这时,胡放松开胡瑟欣牵着他的手,一摇一摆地走到胡婉面前,嘟起湿润的小唇亲了亲她的大腿,还摸了摸,靠了靠,十足安慰人的模样。
她们几个都被胡放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胡放见大家笑,他也笑了,还拍起小手手。
胡兔问起为什么父亲突然打人,才知道原来是胡瑟依顶嘴了,他便说:“你喊错了你也不用和他计较嘛,应就是了,反正双胞胎还分什么你我。”
胡瑟依一言不发,胡婉说:“双胞胎也有不同,依依有自己的名字。不会哄人就闭嘴,还在这瞎说添堵。”
胡瑟欣上前抱住了姐姐,说:“姐姐,你别生气了,对不起。”
胡瑟依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反正就对不起嘛,我替爸爸说的。”说完她还亲了一下胡瑟依的脸颊,弄得胡瑟依不好意思的笑了,之前的不快就这样在姐妹们的嬉笑间一扫而去。
胡兔趴在胡海成的门外听到里面传来呼噜声后,才开门去找赵姨要鸡蛋。
敷完脸,吃完鸡蛋后的胡瑟依躺在床上,好久未能入眠。
这是自妈妈丢下她们走了之后,短短五年人生的第二次失眠,哎,孩子的烦恼真多!
——
不知不觉,胡瑟依和胡瑟欣两姐妹已经到了要读小学的年纪。
快要暑假了,再过两个月便是新生报到开学季,胡婉早在不断头疼这个问题,她决定晚上要和胡海成严肃地谈一谈这个问题。
胡海成此时正在店子里坐着,叼着根烟在看来往的人。
彼时,一位穿着粉色雪纺上衣,领口和袖边都有蕾丝花边,下身是一条牛仔裤的中年女子缓慢地走过来,她还留着一头柔顺的大波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