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下的那抹白
女生从城北走到城南。她不知道对方几句真假,反正她嘴里也没几句真的,她说的那些都是以前在饭桌听客户们说的。
人类的本质不就是复读机嘛,把别人说的话重复一遍,就成她说的了。
好在最后没什么话好说的时候他们也到地了,施悦给他们送到包间又折回车里从后备厢拿酒。
四个人要拿两瓶白酒嘛?他们有那么能喝嘛?工作了一早上,她终于找到地方发牢骚了。
门口的服务员在推开包间的大门的瞬间,施悦有些质疑是不是走错了,怎么一下多了这么多人,坐着靠近主位上的那人斜眼望向自己,就是那一眼她偏偏看见了。
他的眼神很好认,人群里最目中无人的那个。
安可仰耸着肩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边的碗筷,银质的汤匙怎么都放不正总是歪了一角,他刚想开口喊人换一套,门开了,他看见一个女生抱着两瓶酒和服务员道谢。
她个子高挑比那服务员高了一大头,点头道谢时别在耳后的发丝垂落在胸前,露出的那抹雪白像是PAIN CHAUD他家草莓挞上分布不均糖粉,这一点那一点,不知为何他有点想吃蛋糕了。
施悦送完酒就给宋佳怡发消息“酒已送完。”对方发来“那你可以下班啦,中秋节快乐。”
“这人态度怎么时好时坏的。”施悦有些不解但还是礼貌的回了句祝福语。
回到宿舍施悦赶紧脱了身上如同蝉翼的丝绒裙子,换了身睡衣躲进被子里,许是今天太累了再加上冻了一天她有点感冒,刚躺床她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父母还在世他们住在北京郊外的山里。
那时她刚学完嫦娥奔月的故事,吵着闹着非要让他俩陪着自己去山顶看明月。夜晚山路并不好走她又小,走了没几步就要背。爸爸笑她没骨气,她也不生气,那条路很长他们走的很慢,没有多久她就趴在背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天已经亮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光着脚在院子外面找他们就是找不到。她坐在院子里哭说自己再也不要看月亮了,让爸爸妈妈赶紧回来。
那种难过的感觉太真切了,以至于施悦睡醒了眼里还泛着泪。
她拉开床帘天还没有黑透宿舍一片寂静,伸手在枕头下面摸索着手机,就看见孟琦发来的消息“晚上十点骊溪苑枫林晚包厢需要你作陪。”
中午聚会结束安可仰和好友们在茶室里坐了一下午,期间他真的点了个草莓蛋糕。只是这个季节草莓并不好吃奶油又甜得发腻,他尝了一口就没再动过。
几个男人约着像小时候那样吃完团圆饭就偷溜出来聚聚。
陆珺晔也不知怎么,看见蛋糕盒子突然想起来上午陪自己聊了一路的女孩,多了句嘴“把施悦叫过来呗。”
安可仰叩着木桌,心不在焉地发问“谁?”
“就是你今天安排来接我们那个小学妹。”
“小学妹?”
“对啊,她还在上大二”
陆珺晔半个屁股坐在窗户边的捣台上晃荡着长腿,一脸意外加几分震惊还有点恍然“不是,你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啊”跟着又小声嘟囔了句“早知道你都不知道她叫什么,我就单独约了。”
坐在一旁喝茶的蒋征看着那个没出息的,忍不住将手中的橘子丢了过去“我说你能不能别见个女孩就学妹,学妹的。你俩既不是一个大学,也不是一个专业,何政律喊人家一句学妹还差不多,你一个学信息工程的到底跟中医有什么关系。”
安可仰实在想不到从机场到市区,就一个小时车程,他们几个怎么知道那个小女孩这么多东西的。
何政律喝了口白茶,推了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摆了摆手“可别掺带着我,我一个学西医的对中医也不怎么了解。”
“怪不得你俩是个老罗汉,那么好看的小姑娘我见色起意攀攀近乎怎么了?”陆珺晔理不直气也壮,还外加几丝PUA。
安可仰听着好友这么说起了兴致,给孟琦发了条消息让她晚上叫上施悦。
锁上手机他又挑了口桌上的蛋糕,这次吃完他直接将那个蛋糕扔进垃圾桶。
他到底是想吃的蛋糕,还是念念不忘那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