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和画皮
陈司雨想到了久久不来的元宝和平奴,会不会也出事了。
她犹豫着,她很怕死,之前死过一回,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享受不到这世间的美物,那得有多可惜。
微微移动的步伐缩了回去,尚进着急地问:“住持,能不能派人去找?”
住持沉默。
“住持,我们公子是在寺庙消失的,您得帮帮我们,我就一个公子,他失踪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尚进几乎都在跪下来求住持了,住持老实道:“贫僧其实也不知。”
尚进知道自己是得不到寺庙的帮助了,只好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自己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陈司雨犹豫片刻,也出门了,不过她不是去找沈云安,而是去寻迟迟未归的元宝和平奴。
她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自己之前所待的房间,房门是打开的,元宝还在摆弄着房间里的东西,将今天收走的物品一个个放回去。
“元宝,别收拾了,寺庙出事了,拿点吃的,我们去大殿。”
元宝愣愣地道:“夫人,怎么了?”
“你别管,平奴呢?”
“去他自己的位置了。”
“喊上他一起。”陈司雨也不管什么礼数,从中掏了糕点出来塞进自己的袖口处,一只手捏着袖子的出口,将糕点挡在里面。
元宝有样学样,又找到了平奴,大家一起去了偏殿里,和住持那群人相隔不远,主要是这个位置没人,很清静。
三人坐在坐垫上围成了一个圈,陈司雨把糕点放在地上,“饿了就吃一块,也能填填肚子。”
“夫人,我还不饿。”元宝抱着自己瘦弱的身体,下巴放在膝盖上。
平奴摇头。
陈司雨也不太饿,她问平奴:“平奴,你在外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吗?”
平奴点点头,旁边的头发将他的脸遮了大概,“之前,我和好友一起来祥云寺的时候,就听到周边有人提起过,在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死的并不只有一个高门小姐,还有一名书生。”
平奴继续道:“那名书生似乎和这位小姐有点牵扯,书生曾给小姐传过情书,据说他们一起来寺庙就是为了殉情。”
“哈哈哈哈哈哈。”偏殿的桌子底下有个人在狂笑,寂静的环境中突然多了一个疯癫,别说是元宝了,就连陈司雨,也被吓了一跳,平奴挡在陈司雨的身前,一双眼睛盯着桌子下的桌布。
一双手放在桌布的边缘处,指甲缝里黑乎乎的,手上不知在哪儿蹭来的黑色,一张黑乎乎的脸赫然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那人看着有四十岁左右,长得是一张方方正正的脸。
他指着平奴道:“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从桌子底下钻出来,黑乎乎的手又在陈司雨的身边抓了几块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平奴要去拦她,陈司雨抓住平奴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
三人又重新坐回原处,疯疯癫癫的男子又问:“有水吗?”
平奴从腰间解下来一个葫芦,“无水,但有酒。”
“好说好说,拿来便是。”疯男子接过,将酒一口气全都喝完了,他躺在地上打了个饱嗝,“真是人间美味。”
陈司雨问:“你刚刚说什么是假的?平奴说的故事吗?”
“那是自然。”他用手剔牙,行为颇为豪放,陈司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元宝更是躲在陈司雨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们家公子和那高门小姐没有一点联系,全都是别人杜撰出来的,他们总喜欢将各种事件加点风花雪月的故事。”
“那你们公子来寺庙是为了什么?”陈司雨问。
男子看了一眼陈司雨,“当时夏国盛行修仙之流,就连达官贵人都欢喜来此修炼,更别说是普通人了,我们公子自然也是想来此修炼成仙。”
“那怎的死了?”
“我也不知,我们家公子行事隐秘,我是一个小书童,他做什么从来不告诉我,我们公子除了读书就是读书,来到寺庙中都没出过门,何来的互赠情书,什么与高门小姐夜半互诉衷肠多半都是杜撰的。”
男子又捏了陈司雨的一块糕点吃,“他们也不知道编的靠谱点,若说我家公子与画里的美人有些风花雪月的事,我倒是相信,我们家公子书画双绝,那一手画技绝了,全天下的画师恐怕都比不过我家公子。”
“那你家公子可会画美人图?”
“自然,我是见过我家公子画过美人的,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我家公子笔下的美人,简直比真人还要真,我之前被迷住了想伸手去摸,却被公子狠狠呵斥,那次过后,我就再也看不见公子画的美人图了。”
难道她房间里的那幅画就是书生画的,可是那图和上吊的高门小姐肯定有些联系,不然她是不会梦到的。
“元宝,你还记得我们床头挂着的那个美人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