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

迟疑要不要上前与你交谈。”

“但是我看到你已经很痛苦，你在掐自己的伤口，可你却不知疼痛，一直掐着……所以，那时候是你发出了求助的信号，我才有勇气走到你身边。”

“因此，你现在能够拥有这样的生活，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就像你所说的，我尊重你，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是平等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我和你都一样，都是人，都是会对他人心动的人。”

“所以，我理解你，也很感激你告诉我你的心意。”

“但是，我更希望成为你永远的朋友，见证你未来更幸福的日子。”

“如果你不需要我这个朋友，我也很理解，也会支持你的选择。”

廖予竹明白，全轻舟在明确表示，她和蔡沁只能保持朋友关系，不是恋人，也不希望蔡沁把她奉为神。

蔡沁也听出来了，她原本颤抖的嘴角此时更加剧烈地颤动，牙齿几乎粘在唇上，但她还是竭力控制住颤抖，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微笑回应全轻舟。

“我明白了，舟舟。”

“我很高兴，能当你永远的朋友。”

她们接着短暂交谈了一番后，全轻舟准备离开。蔡沁找个借口说还有事要进图书馆，因此留了下来。廖予竹等全轻舟走后，才开门出去，走到蹲在墙边的蔡沁身旁。

他看到，她埋着头，肩膀在抖动，待听到声音后，他才意识到，她又在哭泣。

他脱下外套，蹲了下来，把外套披在蔡沁身上。虽然秋天的凉意尚未降临，但在廖予竹的心中，他希望她和那天的他一样，是因为寒冷才颤抖。

蔡沁被他的外套吓了一跳，以为全轻舟没走。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廖予竹。

蔡沁看到廖予竹的眼神，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仿佛他能感受到她的悲伤，理解她此刻的内心。不知何故，她很想向眼前这个人倾诉情感，将所有难过发泄出来。

“我是不是很傻？”

“我明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

廖予竹闭上眼睛，不想让她的眼泪溅到他的眼眶，但无法阻止她的言语击向他的心房。

“明明是我先认识她的，是我先喜欢她的，也是我先表白的。”

“我以为先表白，就能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的……”

“可我太冲动了。”

“我真傻……”

蔡沁开始感到懊恼、难过甚至自我厌恶，她大声哭了出来，眼泪将头发黏在颊边，使她看起来像一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猫。

廖予竹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手掌停在她的头上。

他以为这样做就能为她挡住雨水。

“她真的好好，拒绝我的时候，还说我有多好。”

“对我的每句话都有回应，就算不接受，她也会温和地回应自己的态度。”

“她如此美好，连回应都有在尊重我的心意。”

蔡沁一边哭泣，一边哽咽地说着这些话。

这是廖予竹第一次看到蔡沁这副模样。

他仿佛看到，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身上的那些疤痕，最终还是在此刻绽放开来。但裂开的是他的皮肉，溅出的是他的鲜血，刺痛的是他的心脏。

他不想舔舐自己的伤口，只想缝补蔡沁的伤疤。如同一只小猫咪永远也舔不到自己的头，他只想要拥她入怀，替她抱住自己。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然而，没过几秒，他被推开了。

蔡沁有些慌张，好像不太明白廖予竹的行为。

她此刻的模样，反倒像一只竖着毛的猫咪，警告他不要再有这样的举动。

廖予竹这才意识到，他也冲动了。

“作为你的朋友，我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个肩膀或怀抱。”

廖予竹为自己的行为解释，说了一些违心的话。

蔡沁相信了。

“谢谢你，廖同学。”

这句谢谢，并没有让廖予竹感到愉悦，他只觉得一阵膈应。

突然，他意识到，蔡沁从未对全轻舟说过谢谢，这就是她无法替代的地方吗？

“不用对我说‘谢谢’。”

廖予竹第一次拒绝了蔡沁的道谢，他也希望能成为她的无法替代。

当这个愿望在他心里萌芽时，廖予竹知道，他对蔡沁已经不只是怜悯。

他爱她。

于是，从这以后，他一直屏蔽“谢谢”这个词，可蔡沁一直不忘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