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
萧绎回府后,直接去了书房。
他从身前拿出帕子展开,见里面折着一张宣纸。
他打开宣纸不禁愣住了,纸上雅秀的瘦金体,张弛有度、神韵俱佳。
倒是很像她的性子。
萧绎嘴角微扬,指尖在宣纸上轻轻划过,仔细过了一遍上面的名字。
看完后,他彻底敛了嘴角笑意,神色凝重。
他燃了火烛,犹豫一瞬将名单烧毁,随后把手帕折好放回身前。
恰在这时,何靖来敲门。
“进来!”萧绎道。
何靖走进来报:“殿下,昨晚槐长安在醉仙楼见了光禄寺少卿陈钰。”
萧绎抬眼看着何靖,回忆着刚才的名单,陈钰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们谈了多久?”
“槐长安子时过半离开,陈钰则是丑时左右。”
“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
当晚,萧绎又歇在了碧月轩。
他见了温执,将名单的事情说给温执听。
“这些人都是巫正贤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是他的党羽心腹,他似乎并无理由杀了他们。”温执皱起眉,一时不解。
萧绎手指轻点在名单上,这是他刚刚默写下来的。
他这几年不在洛京,但洛京的官员任免情况他都有了解。
萧绎沉思两息后,说:“这些人并不是巫正贤的全部党羽,这些年巫正贤在朝中势力庞大,六部都有他的人,都察院和大理寺更是和他渊源深厚。”
温执点头:“可是他杀这些人,总应有个理由。”
萧绎想了想,抬眼看着温执道:“有没有可能,这些人掌握了巫正贤不想被人知晓的秘辛?”
温执迟疑一瞬,说:“剑阁。”
.......
翌日上了早朝,萧绎才知他们判断错了。
光禄寺卿刘元连续两日彻查,终于查出了在他酒中下药的人,是御膳监的一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曾是废太子萧策身边的人,后来萧策被废,他进了光禄寺。
宣武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打了小太监五十庭杖,让他说出幕后主使,小太监却始终称无人指使。
可就在他关入刑部大牢后,却突然改了供词,说是受光禄寺卿刘元指使。
刘元最终被革职为民,发遣原籍。
宣武帝在朝臣面前演足了兄友弟恭的戏码,为了安抚他,赏赐百金,还将城外的六礼屯皇庄赏给了他。
萧绎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宣武帝故意做给他皇祖母看的。
萧绎原以为最终顶罪的人该是陈钰,毕竟陈钰在那份名单上,可不想最后却成了刘元。
陈钰不但无事,还取代刘元成了光禄寺卿。
萧绎心情沉郁,下了早朝直接去了巫学宫。
他去舞苑找宗瑜婉时,却被秀莲告知,宗瑜婉和静姝奉命随薛城、朱琪出了京城,去了东郊的六礼镇御酒坊取黑黍酒。
六礼镇御酒坊,专门为皇家酿制每年雩祭时用的黑黍酒。
六礼镇距京城甚远,一日怕是赶不回来。
萧绎眉梢一凛,看着秀莲问:“谁让她去的?”
秀莲笑着道:“当然是宫主,瞧殿下紧张的,有薛护卫和朱护卫在,澜月姑娘还能丢了不成?”
一听巫正贤,萧绎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会他们周围无人,萧绎深深看了秀莲几息,忽地笑了,他道:“秀莲姑姑说得对。”
萧绎说完转身欲走,又突然转回身,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本王一直有一事想问秀莲姑姑,本王记得圣选时,静姝还回的舞衣,是在你这里存放了两日还是三日来的?”
秀莲闻言脸色变了变,她很快笑着道:“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都过去两月了,秀莲早就不记得。”
萧绎又笑了,这次笑意未达眼底,他道:“无妨,都过去了。不过还有一事,本王听崔太监说,那晚在祈福寺,是你向他推荐了金喜?”
秀莲诧了一瞬,随后不慌不忙道:“我记得当时,是崔太监让我推荐的,毕竟这可是好事,万一得了圣宠,那就是享不尽的荣华,所以我就推荐了金喜。对了,我还推荐了另外两人,只不过金喜最幸运,最得皇上的心。”
萧绎颔首表示赞同,他道:“行,没事了,那本王先走了。”
秀莲笑着送他:“殿下慢走!殿下可千万不要有了澜月姑娘,就忘了秀莲平日的好。”
萧绎轻笑:“自然不会。”
离开巫学宫,萧绎回府取了马。
何靖要随他同去,被他拒绝了,他交代了何靖几句,就独自策马出了皇城直奔六礼镇。
别馆里,巫正贤正倚在矮榻上闭目养神,关力匆匆进来报:“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