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山间月(一)
她虽在英国多年,却还是不喜欢他们这样的做派。
贺敬桑道:“不为女士开车,传出,我岂不是会被他们笑话死。”
“好吧!”
他们来到青玉楼,叶青梧先下车,贺敬桑去泊车。
青玉楼里,锣鼓喧天,她走了进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站或坐,都眼巴巴地望着台上。
有人见今天乌泱泱全是人,奇怪道:“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有人应着:“您不知道?”
“知道什么?”那人疑惑。
答话的人解释道:“今日南山月要登台唱戏。”
那人瞪大了眼睛,很是惊奇:“南小姐不是一月只唱三出戏吗?今日这是……”
答话的人一笑,一副你不懂的样子,“这呀!得多亏了陆先生。”
“陆祥……就是那个卖国贼?”
答话的人听了这话,忙捂着他的嘴:“可别乱说!若是被听到了,你小命不保。”
那人忙点点头,闭上可嘴。
叶青梧将这些话听在耳里,抬头在人群里望了望,见一男子坐在前端,穿着合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面露刻薄之相,想来就是他们口中的卖国贼,陆祥。
很快,锣鼓又一声响,从光影里走出了一女子,身段姣好,一双眸子明眸,像天上的月光,一样皎洁。
只见她手拿花枪一甩,竟然唱得是一出《穆桂英挂帅》。
堂下人一阵沉默,纷纷抹了把汗。
嶂溪人都知,这陆祥是卖国贼,出卖了国家利益,而南山月唱这一出《穆桂英挂帅》不是明摆着的讽刺吗?
果然,坐在前端的陆祥脸色变了变,青玉楼的老板赶忙出来打圆场,向他陪笑道:“搞错了,搞错了,怪我楼里的人不仔细,给南小姐报错戏了。陆先生,您等等,这就让南小姐换个戏。”
老板给南山月打眼色,南山月却装作没看见,直视面前的人:“没报错,我一开始就要唱这戏。”
她这话一出,老板吓出了一身冷汗,都不待他说话,南山月又道:“我南山月,给平头百姓唱戏,就爱唱风花雪月,但给汉奸走狗,那就只能唱精忠报国。”
她的这番话铿锵有力,到引得人拍手称好。
汉奸走狗,出卖家国,本就为人不容!
陆祥变了脸色,怒气直上脑门,抽了东西就要对南山月动手。
众人被她手中的东西吓住,纷纷往门外跑,南山月却怒目圆睁,毫无惧意。
贺敬桑见了形式不对,连忙拉着叶青梧走。
叶青梧扳开他的手,贺敬桑急道:“他身后有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你不要膛这堂浑水。”
“我不能看着这样的人死!”
她有一颗爱国之心,这样的人不该死。
楼上,叶青梧还在和贺敬桑做斗争。
楼下,南山月不卑不亢道:“你就算指着我,我南山月还是说同样的话!汉奸走狗,该下地狱。”
“你……”男人握着东西的手紧了紧。
老板忙道:“陆先生,别别别,南小姐不会说话,她脑子不好使……”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拉扯着南山月认错,“你道个歉,别为此丢了性命。”
“不可能,”南山月挺直腰杆,“虽死无惧。”
“好!那我就成全你!”
陆祥扣动扳手,叶青梧叫道:“等等!”
她使了全力推开贺敬桑,冲了上去,将南山月护在身后,“陆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还望给个面子,不要跟她见识!”
男人看着她,有些熟悉,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问道:“你是?”
“叶沉喑之女,叶青梧,”她自报了家门。
男人神色变了变,道:“原来是叶先生的小女,失敬失敬。”
他将手中东西收回腰间,“想来叶小姐叶是来看戏的吧!”
她点点头。
男人笑了笑:“那倒是叨扰了您看戏的雅致了!这罪魁祸首,该死!”
他说着,变了脸色,“来人,把这小娘们给我带走!”
让她就这么死了,那有这么容易,得慢慢折磨她才得劲儿。
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冲了进来,压制住南山月,叶青梧沉着脸道:“陆先生,你……”
男人冷着脸说:“叶先生的面子我卖,可叶小姐的面子……”
他没将话说完,但眼里是满满的轻视。
黑衣男人在扒拉着南山月,叶青梧死不放手,男人怒道:“叶小姐,我不动你,已经是看在叶先生的面子上了,可别得寸进尺!”
叶青梧冷眼看着他:“今日若要带她走,便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男人怒极,抽了东西指着她的脑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