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此行将央
有些疑惑:“可如今但凡有战事,陛下几乎都是派遣父亲,如何不让他去?”
夏侯璧在她手上写:“若我没记错,淑贵妃的哥哥亦是武将出身,他不是一直缺一个一战成名的机会吗?月娘,让太尉大人想办法,将他举荐去。”
月娘是个聪明的女子,一点就通,她盯着自己的手心目光沉沉:“淑贵妃的哥哥么……我明白了阿香,你放心,我会让父亲办好这件事的。”
夏侯璧点点头,身子一歪,趴回床上。
这一天又是从乱葬岗里爬出来,又是行路又是治伤的,她早疲惫得不行,加之狄香这副身体此前备受折磨,估计也没怎么休息过,夏侯脑袋一碰上枕头,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见她这副模样,月娘更是心疼。
她为她扯过被子盖好,柔声道了句“你先好好休息”后便出了房间。
夏侯璧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若非狄香疯狂在她脑子里叫她,她恐怕能直接睡到桑师叔来寻她。
“夏侯姑娘,你醒醒!”
夏侯璧费劲地睁眼,窗边的日光洒进来,让她有些恍惚。
“我这是睡了多久?”
她不问还好,一问狄香便没好气道:“你睡了两天两夜,皇城的猪仔都没你能睡!”
夏侯璧惊呆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的里衣似乎被人换过。
她扯着自己的衣襟呆呆地问狄香:“这是?”
狄香说:“这是月娘给你换的,在你昏睡不醒的时候,月娘还拖着你去泡了药浴。”
她实在是没见过如此能睡的人,若非瞧见自己的胸口尚在起伏,狄香差点都怀疑夏侯璧是不是已经灵魂出窍,自己已经死透了。
夏侯璧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她摸过床边的簪子,将披散的头发往上一绾,心虚道:“抱歉抱歉,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不是,你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若是平时,我定睡不了这么久的。”
好吧,她扯谎了,平时她也很能睡。
在苍灵山后山偷懒时若非被师兄逮到,她照样能睡它个昏天黑地。
狄香不再与她在睡得太久是谁的问题之上过多争论,她催促夏侯璧:“快起来,今日月娘要给你换皮。”
旁边的衣架子上有一套素净的女装,是月娘为她准备的。
夏侯璧扯过衣服套上,慢悠悠地反驳狄香:“分明是给我们换皮。”
狄香无言以对,干脆不搭理她。
夏侯璧推门而出,阳光从头顶倾洒下来,晃得她睁不开眼。
夏侯璧抬手挡在眼前,逆光之处有个窈窕的身影缓缓朝她走来。
月娘端着一盘奇形怪状东西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阿香你醒了,今日感觉如何?”
能换皮,想来是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结痂了。
夏侯璧尝试着动了动,身上果然没什么痛感。
她点头,在月娘手心写:“甚好。”
月娘眸色微动,朝她浅浅一笑:“那便跟我过来吧。”
夏侯璧跟着月娘进了泡药浴的那间房。
池子里依然是一池乌漆嘛黑的药水,这次的药水味道格外奇怪,闻起来叫人想吐。
夏侯璧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自从来到了狄香的身体里,真是什么奇特的感觉都叫她体验了一遍。
房中有扇木制的屏风将房间隔成两部分,月娘在屏风另一侧朝着夏侯璧招手:“阿香,过来。”
夏侯璧依言过去,那里有张躺椅,月娘叫她躺在上头,夏侯璧也乖乖地躺了上去。
她让夏侯璧褪去衣服,然后从托盘里拿出一罐药膏,用木片挑了一些出来,手到半路又停下,见她犹豫,夏侯璧看向她,眼中满是不解。
月娘抿了抿唇,解释缘由道:“阿香,这药涂上去,会很痛。”
如果是用的自己的身体,夏侯璧可以豪情万丈地说自己不怕痛,因为她根本没有痛觉。
然而现在……
她看着那黑乎乎的药膏,心里有些发憷。
狄香倒是一点儿也不带犹豫的:“没事儿,跟她说我不怕痛。”
……
废话,现在痛的又不是你!
眼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夏侯璧到底是咬牙切齿地在月娘手上写:“来吧!我不怕!”
呜呜呜我怕!师叔救我!
见她都这么说了,月娘便没了后顾之忧,她小心地将木片上的药膏涂到夏侯璧身上的伤处,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皮肉灼晒发出的味道直奔夏侯璧鼻尖。
背上的刺痛感无限放大,变成山崩地裂的剧痛,夏侯璧双目赤红,多希望这时候能有个人来敲她一锤子把她敲晕过去。
药膏涂了一大片,夏侯璧已然痛得神志不清,开始给狄香交待起遗言:“我不行了,若我师叔找来,替我转告她,师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