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朱玉珠回到家，被董氏又搂又抱，又揉又捏了半天。

对于爱，如果可以不比较，不计较，珍惜所得，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临近年关，家里一切收拾妥当。

因为董氏情况特殊，今年就在家里简单过。

过去一年格外不易，街坊巷弄的爆竹鞭炮声响了很久。

不管怎样，都是新的一年了。

初五开始，有商铺陆续开门营业。

朱玉珠带着小桃上街。

她想加入一些价格稍高的复古饰品，因而需要多看几家。

此次不同于以往，基于之前的售卖经验，加上对于流行趋势、年份远近、成色新旧等多种因素的考量，朱玉珠感受到了选品进货的负担，少了很多单纯只是因为喜欢就买买买的乐趣。

比起品牌，她还看重耳饰的实用性，会设想搭配和场景，很难再冲动的随心所欲。

这个过程不同于纯粹的购物消费，各种思考耗费时间精力，她也在逐渐调整适应中。

小桃也喜欢这些，跟着她东走西看，淘货挑拣，不过她更看重饰品的价格，一旦超过她的心理价位，再好看再漂亮，她都不会考虑。

朱玉珠之前卖货时多用纸包，小桃看到贵价的饰品有些会有配套的收纳袋，于是扯了一块素雅的细格纹布料，给那些高单价的复古首饰都做了简单的抽绳束口袋。

她的手工又快又好，朱玉珠看着很满意。

朱玉珠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学习积累，越来越有经验。

有一些物件的确是时兴的，新潮的，当下的比较吸引人，但也有一些老物件，经过岁月的洗礼，沉淀出历史的韵味，显得格外迷人。

她从这些复古饰品中看到时间的凝结和流转，遥想当年那些梳妆打扮的女子，有过怎样深情的注视和拥抱，又有过怎样遗憾的擦肩和回眸。

她后来较长一段时间都在城北的二手市集淘货，款式和价格都相对合适，其中有一家摊主姓林，不仅摆摊，还有铺面，逐渐往来频繁，再后来，林姓摊主找她讨要小桃，小桃也愿意，朱玉珠乐得成人之美，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出摊几次后，朱玉珠开始让小桃一个人看着，她发现，比起她因为挑选而对货品投入过多感情，以至于在介绍产品时哪款都觉着好的情况，小桃在售卖方面则更加冷静高效。

一些顾客喜好明确，付款快速，也有一些顾客需要考虑较久。

一次一个姑娘在两对耳饰里犹豫不决，一对花朵，一对彩宝。

确实都好看，花朵是明媚海棠，雕工细腻，彩宝是黑色玛瑙坠水滴形珍珠，灵动娇俏，两对都价格较高，实难取舍。

姑娘问小桃哪个好看。

如果换作朱玉珠，她肯定要说，这对怎么怎么好看，那对怎么怎么好看，结果就是两对都好看。

小桃则不，她指着那对海棠花说，海棠花更好看。

朱玉珠看到姑娘笑了一下，又来回试戴后，买了海棠花。

朱玉珠深受触动。

身在其中不觉得，旁观发现姑娘确实明显更喜欢海棠花，抚摸和试戴的时间都更长。

人在做选择时，有时候并不是在选择正确答案，而是在选择一种认同。

她更喜欢海棠花，当然希望海棠花更好看。

朱玉珠逐渐认可小桃的做事方式，不再干涉。

偶尔碰到顾客讲价，小桃对于价格进退拿捏得当，态度明确，语气委婉。

总之，各种情况都处理得不错，朱玉珠确实满意，不再跟着，把出摊这一块交给小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