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

狄孔歇斯底里的样子，望天笑了起来：“好玩，简直太好玩了，我就想看你崩溃的样子。”

“毁了你的生活？没有心的人才能自己享受生活。”他又忿忿地补充道。

“我真的受够了，我好累，你把我吞噬了吧，然后你就走吧，我知道这里有别的通道可以出去的，不用管外面的人，只是以后不要再作恶了，好不好？”狄孔平静了下来，语气里充满绝望。

“好啊，既然送上门来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吧。”望天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

他的手指关节轻轻敲击着座位扶手：“你上前来。”

狄孔照做。

“把手给我，看着我。”

狄孔抬头。在生命终结前，按照凡人的“习俗”，他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一生。

恍然间想到，其实原本，对于这个意外出现的“另一个自己”，他们还是很开心的。

那个人……望天——时隔这么多年，他始终难以对他直呼其名——以兄长自居，带着他这个由于少了些记忆被说成“经验不足的小家伙”的弟弟，留了石头替身在华表上，一起行走在兵荒马乱的人间。所过之处，每有惨状，受到他由苒华和那个人类女子构建出的那部分的影响，他都忍不住施以援手。望天虽然不屑一顾，但看在他这个弟弟喜欢的份上，也能勉强耐下心来帮忙。甚至，在后来有一次，一个被他帮过的孩子来找他时，由于分不清他们两个而缠着望天不放，他还看到望天对他笑了……那时他真的觉得那点小小的分歧不算什么。

直到……城破的那天。

他看见金色的龙影升上天空，对来犯之人发出最后的怒吼，最终也无力地坠落；看见他们诞生起就守护的皇宫在大火中悲鸣；看见王城的百姓四散奔逃、无家可归……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他们无能为力。

神兽也由此变得不再受人爱戴。

“你们既然是神兽，就应该护国。国都没了，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不是的，我们……”

“走吧。”

他任由哥哥把他拉开，喃喃自语：“为什么他们不听我解释……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望天静默不语。

后来，更可怕的说法传开了。

“神兽根本不该有人身，是他们窃取了国运，才把自己变成这样……”

“对啊，烛龙大人就没有人形……”

“但如果能杀了他们……说不定……国运就会回去……”

那就是悲剧的开始。

兄弟俩想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人类，做一些补偿。

他们躲开那些仇恨神兽的人类，来到了一个村庄，这里的人很朴实，对他们也很友好。他们就在村子里住了下来，利用自己的神力帮助村民治疗一些简单的疾病，教给他们一些保持身体健康的方法。

但是那些流言还是传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狄孔的“走马灯”被迫停止了。

望天说：“保持情绪平稳，你这样会影响我。”

“你要吞噬我还要求我情绪平稳？过份了吧？”狄孔平静地说，语气中有一丝悲凉。

对方叹了口气：好脾气地耸了耸肩：“你继续。”

狄孔白了他一眼，继续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