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昌阳长公主一边惊恼他胡来,水中是这般玩的吗,得亏没出事,一边又想到他说四弟未必肯,忙问道,“你如何知道你舅舅未必肯。”
薛济撇了撇嘴,“母亲,你眼中只有公侯之家,自是没注意到,这几年开恩科,能如韩家这般擢升之快的能有几家,韩维寅虽是探花郎,但多少探花郎还在当着县令呢。”
昌阳长公主不擅政事,还有些糊涂,“韩维寅不是王宗铨的女婿,有他扶持自当是快。”
薛济收起笑容,很是正经,“母亲,宫中贤德二妃并立,一文一武,若不是舅舅真心看重,如何会给淑妃娘娘的亲眷兵权,要知道庞叔叔可是如爹爹这般的人。”
想了想又说道,“若是安王真想纳韩小姐为侧妃,母亲该帮着阻止才是。”
说到这,昌阳长公主又开始头痛起来,一个是亲弟弟,一个是亲娘,若是太后铁了心,她亦是没有办法的。
要是真如济儿所说,只怕这母子俩又得吵起来。
想到这又有点埋怨韩初霁,好好的去什么湖边,她真是悔死了,本想着借着春日宴去讨个赏,活跃活跃母子气氛,哪知道能扯出这么多事来。
到了此时,她倒有心让韩初霁称病不来,但又怕招了母后的眼,若是裴秀真的跟太后提了,只怕韩初霁的模样性情早上了案头。若她从中作梗,只怕惹来母后的怨怼。
薛济看着昌阳长公主眉头直紧,果断的溜了,想到安王,又撇了撇嘴,自古美人有毒,身板不够,是不能轻易招惹美人的。
如韩初霁那般的人,京中公子哥就没一个没偷偷看过的,且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稍稍打听打听就知道,韩初霁的两个哥哥就是疯狗,一个在官场里疯,一个在战场里疯,逮谁咬谁,这还不是最猛的,听闻当年还是八品小官的韩维寅,是白身的韩维琛,就敢为了韩初霁打上相府,现在说的人不多,但是当年韩维琛脚踹相府大门的事,还是有着流传的。
薛济摸了摸下巴,若是太后敢逆着韩初霁赐婚,他可不知道韩维寅韩维琛这两皆是四品官的兄弟会搞出什么事来。
裴秀胆子不小啊,他听了一个大概,也猜出裴秀去央求了外祖母,可惜,韩初霁就是一个隐藏的食人花,王宗铨掩饰的好,但是他们这些真正的天子近臣,哪个不知道韩家兄弟是舅舅的宠臣,韩维寅的安排还看不来,但是谁不知道,韩维琛是按着洈水关的统领培养的,为的就是让庞叔叔归京荣养。就冲韩维琛敢踢相府大门这件事,他们这群军方子弟对他感官可是很好的。
母亲怕是有的头疼,以舅舅的个性,韩家两兄弟已培养多年,又怎会轻易割舍用来给安王添一侧妃,怕是连皇子都不会轻许,文武皆于一家。
薛济想了想,此种八卦怎可不与他人分享,又嘿嘿的笑出了声,往崔国公府而去,找那个浪荡子。
紫宸殿。
进保收到了昌阳长公主的消息,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安王选一侧妃而已,陛下也已经应了,但偏偏上面的名字,又让他纠结不已。
进保在门口嘶了一声,小忠子是他的徒儿,眨了眨眼,“公公您怎么了?”
进保凑着缝隙看了看魏明帝,魏明帝还在批折子,看着还算平静,进保甩了甩浮尘,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陛下?”
“何事?”魏明帝的声线低沉,又无端的有些冷意,让人不敢直视。
进保弓着身子,轻声说道,“长公主殿下有言,说太后娘娘似是看中了韩家初霁小姐。”
魏明帝不言不语,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奏折。
进保偷偷觑了魏明帝一眼,见他无有指示,就猫着身子想出去,半晌,进保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魏明帝忽的轻轻笑了一声。
“当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进保回头,发现魏明帝嘴角还挂着笑意,他陪着笑了笑,哪怕魏明帝看不到,也要随着主子的表情变化自己的,直到出了门,才抚了抚胸口。
甩了甩浮尘,砸了砸嘴,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小忠子眨巴着眼,“公公,可是陛下赏了您?”
进保点了点他的头,“用脑子,用脑子,真是愁死个人。”想了想又啧了一声,“明日,可消停不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