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楚江南不好打扰，抬眼瞧去，心中暗忖 ：“涟漪姑娘这是怎么了，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是否与那孟斧有关？”

踌躇片刻他终是上前，轻声道：“涟漪姑娘，看你似乎有心事，倘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讲出来，或许我能帮忙。”

涟漪只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说。无奈之下，他只得退了回去。

片刻，一声饱含着无限愁苦的叹息传来，楚江南望去，却见涟漪神色凄楚，迎着窗外的余晖，泪光点点。

他心下不忍，又走了过去低声道：“涟漪姑娘，你有什么伤心事么？我这个人虽然武功不高，但久历江湖，也算有些见识，再者伤心事若老闷着总是不好，不若讲出来，也能排解排解。”

涟漪不语，仍是眼望窗外怔怔出神，半晌方黯然道：“你帮不了我，这天底下没人能帮的了我。”

见她不愿说，楚江南只得摇头轻叹，再次退了回去，一时无声，屋里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涟漪忽然说起话来，幽幽怨怨，不是对楚江南只是喃喃自语。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我们在一起相依为命，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孟斧哥，我、我喜欢你，已经整整十三年了……”

慢慢的，泪水在她眼中汇聚，终是潸潸而落。

“十三年来，你为了我不顾性命，出生入死也不知有多少回，可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难道是为鹊儿，你忘不了她是么？可我呢，在那样的人间炼狱，我是因为你才活着的啊！孟斧哥……”

“十三年来，我无时无刻，无日无夜，不在想着你，念着你，难道你不知么，你是知道的啊……”

她语音颤抖，泪水横流，眼晴却不稍瞬，仍痴痴的望着窗外，似乎那道刻骨铭心的身影，就站在那里一般。

“对不起孟斧哥，我不该怪你，不该怪你……”

她摇着头自责不已，泪水也随之洒落，“我知道，你比我更苦，更苦十倍、百倍，看着你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我的心好痛！看着你每天都在生死间徘徊，我又好怕好怕，怕有一天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想抱着你，紧紧抱着你，一辈子都不松开 ……”

她低声哽咽，如在梦呓一般，“打从记事起，我就没了父母，没了亲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四岁之后，我的心里便只有你，全部都是你，孟斧哥……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孟斧哥，孟斧哥，孟斧哥……”

她双手抱肩，缓缓低下了头泣不成声，却仍在不断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楚江南早已痴了，站在那里犹如木雕泥塑一般，脑海中亦浮现出另一双泪眸，心中也不由得酸楚。

不知过了多久，涟漪哭泣渐止，只是长发披散，仍不时随着哽咽轻轻波动。

楚江南深深叹了口气正欲说话，忽听外面鸟鸣骤响，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沙沙沙……踩着积叶，脚步声不急不缓，渐渐走近。

“这绝非猎户大叔，听声音定是武林中人。”

楚江南心中一动：“难道是找我的，还是来找涟漪的？”他皱着眉将欲迈步，一道身影蓦然出现在了门前。

“怎么这么快，转眼就到了，方才还在远处！”楚江南一惊，手己按在了刀柄上。

只见来人是个男子，二十六七岁，短发浓眉，面容刚毅，一把长刀斜插腰间，目光睥睨，气势迫人，白衣上也绣着四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和涟漪身上如出一辙。

扫了一眼楚江南，那男子便转过头去。虽只淡淡一瞥，楚江南却是心头一凛，只觉得那目光凌厉锋锐，竟如利剑一般，只是在望向涟漪之时，却瞬间柔和了下来。

“受伤了，是他干的？”那人皱着眉语声低沉。

“不是，我受伤昏迷，是他救了我。”涟漪擦去泪水忙道。

“我在外面等你。”那人不在说什么，便即退了出去。

涟漪秀眉微蹙，只得拿起刀起身下床。

“你的伤还没好呢，何必急着要走。”楚江南走上前去。

涟漪摇了摇头：“楚少侠救命之恩，涟漪无以为报，唯有铭记在心，多保重。”言罢施了一礼，便自去了。

望着她那纤细单薄的背影，楚江南心中一动，轻声道：“涟漪姑娘，我们、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涟漪一顿，停下了脚步，却未回头，只低声道：“希望少侠永远不要再见到我，这是涟漪报答你唯一的方式。”说完不再停留，快步而去。

楚江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怔了怔似想起了什么，飞步追出，对着那已然远去的白衣身影大声道：“你就是孟斧吧，涟漪喜欢你，难道你不知晓，为什么要让她伤心痛苦，你既肯为她出生入死，可见也是喜欢她的，那为何不说出来，为何不告诉她，我实在不明白，一句喜欢真有那么难吗？”

闻言，那男子身体一僵，猛然顿住脚步：“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怒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