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面君
梁红玉道:“润花,你留下,胜赢跟我去浚州。”说完拨转马头,胜赢紧跟她身后,疾驰而去。
“快看,那是什么?”忽然传来胜赢的喊声,梁红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只漂亮的鸟儿在左前方空中盘旋,那是苏格的鸟儿。他们一定就在前面不远处。
韩世忠烧断浮桥后,他压下心头的怒火,带领剩余的人马撤回来。走到途中正好遇到苏格三人。
苏格看到韩世忠后,总算舒了口气,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大骂方平凉,他们满腔的愤懑、委屈、无可奈何。韩世忠深沉地叹息一声,这何尝不是他的心绪,无能为力啊!
方平凉怎么敢,他怎么敢临阵脱逃?!
梁红玉遇到他们时,三人正在跳脚大骂。梁红玉了解情况后说:“当敌军压境而来时,一个具有军事指挥经验的人真的会不顾敌情,把敌军当成国内的普通盗贼吗?不可能,难道说……他是故意的。”韩世忠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梁红玉看着他,慢慢道:“方平凉的反应只能被解释为有意为之。方平凉早就不打算坚守御敌,有意弃守黄河北岸,不巧将军来协防,他只好以牵强的借口为托词坚决不肯布置防守,又怕将军上报皇上并且试图借敌军之手杀害将军以灭口。估计他现在正在金殿上向皇上告状。”
韩世忠望望茫茫山川大地,忍不住泪眼朦胧了,突然,他拍马骤然飞跑起来。其他人一看都连忙驱马追去。“踏踏”的马蹄声在风中似潮水般掠过。
金军南下,兵至黄河边,告急文书便如雪片般飞向汴京。
金兵还没有到黄河,朝中上上下下已成惊弓之鸟,徽宗想东逃,便让太子守卫京城,此时赵挺之提议道:“陛下可禅位太子,以稳定将士之心,稳定百姓之心,保大宋江山。”徽宗犹豫不决,赵挺之又说既然陛下不愿禅位,就要留在京城。这时又传来黄河失守的消息,徽宗大惊失色,惊恐地道:“孤万万料想不到金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过了黄河天险!汴京危矣!”说着话浑身颤抖,跌下龙椅。群臣大惊失色,蔡攸快步上前扶起皇上。
待徽宗重新坐好坐稳,赶紧下诏各处兵马勤王的同时又准备东逃。徽宗拉住蔡攸的手道:“金人长驱直入,我要去亳州。”
赵挺之竭力阻止,此时兵部侍郎李纲也请徽宗禅位太子。急于出逃的徽宗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禅位就禅位吧。于是徽宗命人拿来笔墨纸砚。内侍呈上纸笔后,徽宗亲笔写下:皇太子可即皇帝位。于是,年轻的太子登基,称为宋钦宗,改年号为靖康。
开封,金銮殿。
“金国,金国已经离开封越来越近了,怎么办?”新皇上钦宗跌坐在龙椅上,喃喃自语,眼前浮过金兵金将跑过的身影,内心升起一丝恐慌。
梁红玉预料的不错,方平凉恶人先告状,不过,他可没想到韩世忠能活着。
不久,前方战事已然报上了金殿,钦宗忧心忡忡,这时殿值报说韩世忠到,钦宗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诏令韩世忠入殿。
看着韩世忠一步步走进来,方平凉的表情,瞬间僵硬,面无血色。皇上先称赞韩世忠勇武,然后询问浚州失守详细情况。
韩世忠将当时的情况详细清晰地奏明皇上,他的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痛楚,声音凝重地道:“闻风而逃,不顾国之存亡,此一战不战而败,令人痛心疾首!韩世忠素来坦荡,请问方大人,因何临阵脱逃?当殿前言明。”
方平凉不是蠢人,这事情有韩世忠作证,估计他在劫难逃。他的心里防线不能就这么土崩瓦解。他居然高声道:“韩世忠,你号称万人敌,不是也败了吗?”只此一句,便是不打自招,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韩世忠所言非虚。
无须多问,皇上的手重重拍在龙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这是钦宗自登基以来第一次震怒,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拍桌子。
钦宗高瞻远瞩,该怎么办?当不必再待多言。但他要杀他父皇的宠臣,这却要斟酌斟酌。他当即岔开话题,道:“韩将军,我有话要问你。现在兵士情况怎样?”
听皇上问起兵士,韩世忠顿时怒火中烧,他手指着方平凉当着钦宗的面厉声责问。“你可知守河兵士死伤无数?他们不是战死的,而是溃逃中踩踏而死,过桥时拥挤掉落河里淹死……我虽奉命前去协助镇守浚州,你方大人却不听我建议,一意孤行。我力争不行,只好当先迎敌,无奈敌众我寡,力不从心,便不得不烧断浮桥……”
韩世忠忽然一声哽咽,嘁然道:“这次金军本不足为惧,两岸守军各自镇守一方,兵多将勇,视死如归,金兵当寸步难行。你有精兵强将却先行溃逃,南岸老弱病残哪敢参战,一败如此,岂不是知会金军大宋软弱无力吗?嗨!”
韩世忠骤然激愤地道:“如果兵将同心,誓死战斗,一定打得金人胆颤心惊,打得金人再也不敢进犯大宋边境,可是,万万没想到主将大敌当前临阵脱逃,如此不堪,焉能不败?令人痛心疾首。”
方平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