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

“不过，千行你有所不知，那飞焰军只听定远候及其子女调动。如今定远候已然身死，而他只有清云这一个子女，所以只能清云她亲自前去。”张随解释道。

“那我同她一同前去，让我护她周全。”顾千行铁了心要同孟清云一道。

张随明白顾千行对孟清云的心思，知道他担心孟清云遇险。

“你误会了，我何时说过要让清云孤身前往，就算你不愿前往，我也会派人随同的。”

于是这件事便定下了，顾千行与孟清云一周前往西域。想来二人这些日子来日夜奔波，张随便让二人在渝城先休整三日再启程动身。而原定计划顾千行驻守晰城也另改他人了。

事情定下后顾千行与孟清云一道离开议事堂，就方才顾行父子二人相认之事孟清云说道，“我本以为你会难掩愤怒，但没想到你如此镇定。”

“我也感觉我很矛盾，他曾要置我与我娘亲于死地，我恨了他四年，我曾设想在相见后要与他刀剑相迎，或者在众人面前揭露他那丑露的行径，可当我冷静下来后我又发现我做不到，一见到他时，我就不免想起他曾经给我的好。他也曾是我心中的好父亲，顿时我又恨不起来了，我甚至还想与他重归子好。“顾千行感到很困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他终究还只是一位十九岁的少年，经历的人事太少了，以致于矛盾不已。

孟清云也不知如何安慰顾千行，她甚至还比顾千行小一岁，又怎么会知这人与人之间的复杂情感。

孟清云侧头望向顾千行，春日的微风合乎时宜地吹了起来。孟清云这时发现，尽管他们分离了四年时间，但顾千行似乎什么都没变，他还是那个曾经会在上元节翻墙带她出去游玩的少年。

“罢了且行且看吧。“顾千行同样望何孟清云说道：“是啊，现如此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顾千行在与孟清云分别后，顾千行犹豫再三去了顾父的住所。

下人似乎是被提前告知过一样，一见到顾千行就赶忙报给顾父。

顾父闻言立即起身相迎，欣喜之情跃出言表。但坐在一旁的顾夏望着顾父喜悦的神情，手中的拳头捏了又捏，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为什么他还活着。

而顾夏的额娘，三年前就已经成为了顾父的正房李氏，早已将这父子二人对于顾千行的态度尽收眼底。

李氏对顾夏说道：“为娘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不行，把该收的收了，现在随我一道去迎接你兄长。”

顾夏愣了愣，迟疑了一下，这才起身跟上顾父的步子。

“父亲。”顾千行一见顾父就行了个行。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顾父连连道。“快进屋来。”顾父马顾千行并肩走着，顾父这时发现顾千行的个子已经高出他许多了。

顾父感慨道：“四年没见，倒是比为父高出不少了。”顾千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感觉眼前这位一他就满眼欣喜的父亲与之前那位要置他与母亲子死地的人判若两人。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误解了当年的事情。

顾千行感觉他被这和熙的春风迷住了双眼，让他看不清眼前父亲的真实面貌，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但这父子温情的一幕在李氏的出现被打破了。

顾千行望着迎面走来的李氏母子二人，他这时才恍然想起，他父亲的正房不再是他的娘亲了，而是李氏。

一瞬间母亲的惨死，抹血的刀剑，流下的眼泪一幕幕地闪过顾千行的眼前。

顾千行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就走离开此处。

顾父见状意忙跟上劝阻道：“存儿，你这是做甚。”

顾千行闻言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只是开口念道：“清秋长亭雨淋沥，相恩却胜千滴泪。”

顾父愣住了，这是他年轻时为顾母写的诗。那时的他对顾母想思成疾，他唤她的小名“情儿”，她唤他为顾郎。可这一切都在二人成亲后变了，三人的矛盾越来越多，以至子到了要和离的地步。

顾父没有再提要走的顾行，他亏欠他们母子二人，无颜去栏顾千行。

顾千行在离开顾父的住所后，走在陌生的道路上，他很想哭，他替他的母亲感到委屈。

而顾父身后的李氏与顾夏早已脸黑得不成样了。

是夜，月上林梢，然而许多人却难以入眠。

顾复屋内。

顾夏正在与李氏谈话。

欣夏：“娘，你也看到了今日爹见到顾存的模样，这些年来我及本见过他开心过这样，他的心里还有我们母子俩吗？”

“儿啊，你要沉住气。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已在朝庭任官，日后必定会平步青云。就算你爹他百年之后将家业都留给顾存又如何？”李氏心里虽然也怨恨顾父对顾千行的疼爱，可她明白，她若是要顾夏去争定是争不过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