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日光洋洋洒洒的照进来,形成一个放射状的温暖光圈,笼罩住长了霉斑的木桌、扔在凳子上的巫师长袍、一小片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以及趴在床上刚结束睡眠的斯拉文卡。
她睡了多久?
斯拉文卡做起来,嗓子干的冒烟,骨头像是一堆拼凑而成的软糖,脑袋只有短暂的几秒处于刚睡醒的空白,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便一涌而入,这当中最先令她在意的无疑是伏地魔的神秘挂坠盒。
雷古勒斯怎么能这样?斯拉文卡很快又开始不满,她没法不去计较那种把人推开的做法,要么干脆从一开始就别告诉她这件事,这样也好过当你知道某些内情后,又被剥夺了参与的资格。
她懒洋洋的在床上躺了一会,享受着假窗户带来的温暖适中的阳光,过了片刻,门外传来一阵不大的下楼声,很快有人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她屋子的房门。斯拉文卡看见朱迪·瓦莱里乌斯轻悄悄的走进来,身穿一件黑色连衣短裙,衬得她那头黑发反而有些发棕,下巴靠近颚骨的位置有一道结着疤的抓痕,脖子靠下的地方也有,还有胳膊、膝盖、大腿,可能是她太白了,这些已经在愈合的伤口看上去依然有些可怖。
“噢我很抱歉,我不想打扰你的——”朱迪说,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我在你进来前就醒了,没关系。”斯拉文卡说,朱迪的到来让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张软乎乎的小床。
“妈妈今天晚上开派对,我来下面拿些盘子。”她打开门边的大柜子,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搜刮着,“……噢!”朱迪甩甩手,把什么东西给甩掉了。
“这里面绝对有狐媚子,看我一会儿会不会中毒吧,真倒霉。”她啐了一口,几个鹅黄色的盘子飞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张比书本大点的杯垫。它们一离开柜子,朱迪马上“砰”的一下关紧柜门。
“你感觉怎么样啦?”斯拉文卡换好衣服后,朱迪问道。
“很累,睡了一觉好多了,这话我问你更合适些。”
她耸耸肩,脸上的笑容多多少少有几分无奈。“别担心我,我已经开始适应狼人的生活了,只要你不变成那个四脚兽,其它的也没什么不同。”
“是那个……热拉尔多咬的吗?”她谨慎问道,担心某些问题会让这个女孩陷入困顿的情绪,幸好朱迪看上去真的完全接受了成为狼人的事实,她表现得很坦荡。
“是那个混蛋,我很高兴他被傲罗带走了——说到这个,你的一个傲罗朋友本来想见你来着,被妈妈赶走了。你那时候在睡觉,他要我们把你叫醒,就为聊聊这些天在门扎发生的事。”
“村民们没给他们好眼色吧。”斯拉文卡说,她怀疑那个来找自己的傲罗朋友是利奥波德。
“绝对没有,大家都烦透了。”朱迪翻了个白眼。
“他们最后抓到格雷伯克了吗?”
“我听到的是——没有,格雷伯克跑了,狼人一共抓到了六个,加上在地牢里关的两个,还差了两个。说起来,有件事很奇怪……”帕特里夏在楼上催促了一声,朱迪抱着盘子有些厌烦的走了出去,斯拉文卡紧跟其后,想听完她刚才留下的悬念。
“什么事很奇怪,傲罗查到了什么吗?”斯拉文卡问,朱迪注意力分散了一下,因为帕特丽夏刚好焦急德等在楼梯口,两姐妹好像不斗几句嘴就不舒服似的。
“……我不跟你说了,我这会儿有点头晕,那个衣柜里肯定是狐媚子。”朱迪按着太阳穴说道,帕特丽夏立刻变了表情,“你说斯拉文卡房间的那个柜子?终于被我逮到了,我老早就觉得那里面有几只害虫,要是它们在那产卵就糟了。”她说着大步走下楼,朱迪走上来,装模做样的冲下面大喊道,“真是不公平——你都不关心自己亲爱的妹妹是不是真的中毒了,我才回来几天你们的新鲜感就过去了。”
“别抱怨了朱迪,我要你拿的盘子呢?”瓦莱里乌斯夫人掐着腰问道,朱迪没好气的塞给她,声称自己中毒了需要远离厨房。瓦莱里乌斯夫人跟斯拉文卡打包票说她就是想偷懒而已,但她还是从厨房的壁柜里找了一瓶解药给斯拉文卡,让她交给朱迪。
斯拉文卡在后院里找到她,此时瓦莱里乌斯先生正跟艾格西,还有几个镇上的居民一起搭户外派对用的那种顶棚,朱迪逮到一只疑神疑鬼的地精,挥着魔杖让它在空中飘移。
斯拉文卡把解毒剂递给她,又被她揣进了口袋里。远远的,瓦莱里乌斯先生朝斯拉文卡打了声招呼,问候语像克隆般迅速在几个人之间接二连三的飞过来,朱迪满脸笑意的看着斯拉文卡,仿佛那些招呼是给她打的,艳阳照耀下,就连她身上那些伤痕也变得可爱了。
“你是门扎的英雄,斯拉文卡,你知道这事吧?”朱迪说,话里夹杂着地精的咒骂。
“我知道——”斯拉文卡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我做这些一开始只是为了我的朋友……我也问过自己,后来发现我是为了赎罪才留了下来。”
“要求做好事的人必须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