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陷落的国度
樊施施骑着马,在沙漠里拼命往前冲。
他举头看,马蹄扬起黄沙,载着她头也不回地向前,夕阳挂在旷远的沙漠上,如鎏金般倾泻而下,染黄了她的背影。
“哇哦!”她高声欢呼,腿又夹紧马肚子,加快奔驰,大片的沙漠展在眼前展现,向远处绵延。马蹄哒哒,风在耳边呼啸,裹着沙尘,往脸上扑来。这一刻,风是自由的,她也是自由的。
袁珲立在沙漠里,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她驭着马,轻巧从容、肆意驰骋,在马背上被颠得上下起伏,跳跃出灵动的姿态,沙漠里逐渐化为一个小小的点。她离他渐远,头也不回,向金字塔奔去,向日落的地方奔去。
身后的马贩子打了个口哨,跳起来,用手机录起视频。他还从没见过,把马骑得这么潇洒的女生。袁珲心生赞叹,可又时刻提心吊着胆。
马蹄声渐微弱,淹没在弥漫的黄沙里。夕阳沉沉落下,落入金字塔,远处一人一马,彻底融入霞光。
终于,她拉着缰绳,调转马头,朝这头奔驰而来。
她越奔越近,马贩又吹了个响亮的呼哨,朝她比个大拇指,她笑了。
“吁!”勒紧缰绳,马停住,她跳下马,袁珲大步一迈,正好停在跟前。
“快,夸我,看我厉不厉害?”她笑容得意,头昂得高高的。
袁珲在她额头上狠敲一个爆栗:“还夸你!不揍你都不错了,我看你跟我耍花招是越来越溜了。”以后他可得留个心眼。
“谁让你不给我骑?刚刚我都快跟你生气了呢。”她还理直气壮的。
袁珲暗暗叹气,把她揽在怀里:“刚刚你都快给我吓死了。”她突然飞出去的那刻,他心都猛地往下沉。
“你看我这不好好的?我都说了我厉害着呢,没你想得这么严重。”她说着小声嘟囔一句:“怎么跟我爸似的,紧张兮兮的……”
袁珲用力拍一下她头,她又乖乖卧在怀里,不说话了。
袁珲拥着她,她就在他怀里,真真切切的,她的心跳,她的体温,她的味道。可她仿佛永远无法真正被谁拥有,她从身到心,都是自由的。
樊施施重新上了一次马,这一次,她在前面奔驰,袁珲也骑一匹马跟在身旁,一边举着相机给她录制。这种纵马奔驰的感觉太爽,她转头,朝着镜头挥手say嗨。袁珲皱眉:“两只手牵住缰绳!”
她撇过头不去理,干脆把一只手背在身后,压低身子,单手驭马加速疾驰。
袁珲:“……”真是叛逆,她这青春期还没过呢吧。
他是有点喜欢管着她,谁叫这姑娘太虎了,做事情有点不计后果,但她有时候偏偏就爱和他唱反调。真是叫人头疼。
“袁珲,快!我们比赛,看谁骑得快!”她又回过头,朝他大喊。
“行啊,我让你一只手。”他一手拿稳相机,一手握紧缰绳:“驾!”他驭着马,加速往前冲。
樊施施也不甘示弱,紧追而上。
一番追逐,还是袁珲先到。樊施施紧跟着停下,她跳下马,扑到他怀里。“袁珲,你好厉害啊!”
袁珲把她推出去,脸色不大好。
“你怎么了?赢了还不高兴?”她捏捏他的脸,被他把手拍掉:“拜你所赐,我吃了一嘴沙子。”她这才注意到,他头发、肩上落满了细沙,整个人黄扑扑的。刚刚骑马的时候确实有点拼。
“噗!”她猛地笑出来,赶紧捂住嘴,露着一双眼睛看他。
袁珲眼睛眯起:“樊施施。”他咬牙切齿:“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
“好呀!”她贴过去:“千万别对我心慈手软。”他在她嘴上狠狠啄一口,牵上她往回走。
*
黄昏即将落幕,巨大的红日在地平线挣扎,向沙漠洒落出最后的微光。
沙漠里亮起了篝火,是樊施施搭的,民宿房东跟他们说可以晚上在沙漠里升篝火玩儿,她便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又找房东买了一些阿拉克酒,还带了一袋坚果来。她从袋里掏出一把花生,搓掉皮,放在火上烤。
柴火噼里啪啦响,花生冒出油脂的香气,天空半明半昧,金字塔就在其下。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如果她可以忘掉还有两天他就要离开的事实。
她不想他走,她承认,自己沉迷于和他的肌肤相亲。她不习惯被束缚的感觉,这是依赖的前兆,而这开始令她感到惶恐。
“袁珲。”她叫他。
“嗯?”他转过头,火光跳跃在脸上,切割出清晰的轮廓。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太喜欢你了,可我不是很喜欢这样。”她说话的样子很委屈。
他笑:“这样不好吗?”
“不好。”她摇头,望向沙漠那边:“太依赖一个人的感觉不好,分开的时候会很难受。比如现在,一想到你要走了,我就容易emo。”
她把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