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他确定没有人敢拿京城那么大一个官老爷的身份撒谎。
毕竟是与不是找到户籍证明和路引一查就明明白白,即便找不到路引,那去常坡镇的亭正那里一查,也就明明白白,刘县令不觉得眼前的女子有那个胆量在一查就露馅的户籍和身份问题上敢蒙骗他,那眼前女子估计真就是京城乔家出来的。
不过他就想多嘴问一句:“乔娘子你出门采买,为何随身携带户籍证明和路引?还有大额银票?”家中采买需要带路引么?啥家庭啊家里采买带着三四百两银票?
“啊?”乔佳都愣了,面上表情差点没维持住,心中更是叫嚣起来:你管我为啥带的呀!去抓贼啊!一天天好奇心那么重!
虽然心中骂着,但不能真说我准备趁着老公不在家跑路吧?只能咳咳一笑说,“这不是初来乍到不知道和丰县进城要不要看路引和户籍证明嘛!毕竟京城管理还是很严的,我也不是没见识过。”
就扯呗!不然能说实话咋得。
不过这话的确把刘县令唬住了,他生平唯一一次进京城赶考,虽然进城没有那么严格,但进考场被来来回回地查路引,还因为路引上写着微胖,而他从老家去往京城路上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直接瘦了有二十斤,所以差点被赶走不让赶考。
那时候当今圣上继位三年,可以说是国泰民安,如今圣上年迈,皇子党争不少,前年还因为太子谋反而废太子来着,这事儿背后的各种诡异暂且不论,京中如今肯定不太平。
想来,如今的京城……也更严了吧。
一顿回忆过去、分析现在、展望未来,刘县令成功说服了自己。
“乔娘子真是受了惊吓,”刘县令也不拿官老爷的乔了,赶紧走下堂来,打算虚扶的手因为乔佳先一步起身的动作僵在原地。
刘县令被下了脸也不尴不尬继续笑呵呵地说:“这样,我看乔娘子这是有伤在身呢,我安排县里最好的大夫,给乔娘子瞧伤开药,先派人快马加鞭去寻那贼人下落,待乔娘子的包袱被找回来了,再叫人用马车送你回常坡镇?”
既然对方态度已经软下来了,乔佳就得稳住京城高门大户官老爷家大小姐的人设,眼睛微微抬起,眸子里是俯瞰众人的淡漠,唇角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点头的动作幅度都拿捏得死死的。
笑话,谁还没看过几部宫斗剧咋得,那些演皇后演贵妃的演员怎么表演贵气她就怎么学,学不来神似,形似也能唬住人不是?
众衙役被乔佳演得眼睛都看直了。
乖乖!京城里的姑娘果然和他们这种地方的有着云泥之别呢!
在整个和丰县境内,最算得上高门大户的县令家的女儿,那也是个上街撵狗打鸡还打打砸砸的主,哪里像这位小娘子这般稳重自持,高贵典雅?
身无分文的乔佳,背靠尚书叔父的身份,在县衙后院不仅看上了免费大夫,喝上了免费的药,还吃上了免费午餐,甚至还有两个县令家的丫鬟给她重新洗漱换了衣裳梳了头。
额头那块洞房花烛夜时,为了不和那军汉同睡一个屋子,原身撞柱的伤口,结的痂也涂上了县令家珍藏的祛疤好药。
“乔娘子,不是我八卦哈,就是好奇一问,您一尚书府的女眷,怎么会嫁给墨北军的百夫长?”县令夫人笑呵呵的脸油光水滑,活像弥勒佛,坐在花亭里陪着乔佳喝着茶。
那嘴就跟倒豆子似的,把哪个员外家里小妾跟小厮私通,给员外带了绿帽红肚兜绿裤衩、哪个乡绅因为喝花酒赶夜路,被人打劫失手打死了,其实是那乡绅的续弦谋划的,乡绅的续弦第二年就把继子也推下井害死了,如今做了地主婆还养了个老白脸的故事声情并茂地讲了一个多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