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我也没做过衣裳啥的,缝应该能缝好,就是不会裁剪……听铺子的掌柜说常坡镇的婶子们都会做衣裳呢,你就教教我顺便做一件给小朝,我做小旭的可以么?到时候给你算工钱……”乔佳拎了包袱把凌旭带进了厨房。
张婶麻溜地把碗洗了,刷碗的水端出去倒进鸡棚里缺了口的钵头里,里面的一些米渣引得小鸡仔叽叽喳喳地去啄。
把盆放好,在身上擦了一把手,就翻开乔佳买的布来看:“你这布买得多少钱?”
“五百八十文一匹,听说够做三身小孩儿的衣裳,我就想着先紧着给他俩一人做一身,后面再去县城里买些颜色更好点的来。”她自己的衣裳看了一下还有两身棉的和一身绸缎的,那绸缎是原身被绑的时候穿在身上的,后面赶路的时候那嬷嬷就六七天给原身买一身衣裳换。
张婶哎呦一声一拍大腿,把布重新包起来,拉着乔佳就往外走,口里还念念有词:“这沈家黑心肝的婆娘!四百三十文的麻布居然卖五百八十文!我非得去找她退钱不可!”
乔佳一听自己居然被坑了,立马那个火就蹭蹭地冒,这世上只有她乔佳占别人便宜的,还没有被人占便宜过,今天她非得去找回场子不可!
“小旭小朝锁门!”乔佳吼了一嗓子,原身本就有些浑厚的嗓音被她气沉丹田的这么一吼,吼出了厚重的女高音的感觉。
待两大两小四人气势汹汹到了乔佳买布的那间杂货铺门口,还不等张婶子说话呢,乔佳就哎呦一声倒在杂货铺门口,坐在地上就开始悲悲切切地哭。
“黑心肝的沈婆子!我家男人昨日才没了,我一个寡嫂带着俩小叔子讨生活容易么!你居然就欺负我们孤寡之家!四百文一匹的布你卖我六百文!你这种黑心肝的商家让前线打仗的将士们怎么放心把家眷留在这里去厮杀!”乔佳干嚎了这么一会儿,在附近溜达的人就聚集在了杂货铺门口。
张婶子都看愣了,说好的京城尚书家的女眷呢?说好的名门闺秀呢?
想起乔佳雪前头那几日对着凌百夫长发疯的样子,又突然觉得这小丫头现在的操作也合情合理了呢!
北方的夏日,日头虽高但不会让人热得浑身燥热。
袁亭正回屋吃过午饭才让孙子好好给揉了腰,才躺下要睡一觉,又听得冯大头在拍门直喊:“袁大爷!袁大爷不好了!”
“……”袁亭正把稻谷枕从脑袋底下抽出来,一把甩出去,枕头落到了大炕的另一头,他气不过,把叠好的被褥扯过来盖在脑袋上继续睡。
“袁大爷!袁大爷出人命了!”冯大头催命似的声音是个持续的范围攻击,这一会儿时间,袁亭正没应声,他左邻右舍的都已经出来瞧热闹了。
袁亭正的邻居们也很苦恼啊,一天天瓜硬往自己嘴里塞,他们吃瓜也是很累的好嘛!还耽误干活呢!
吃瓜群众纷纷逮住冯大头打听怎么回事,冯大头如此这般地把沈家杂货铺门口,那个京城来的小娘子死掉了的事儿说了个大概,一听是京城来的小娘子的瓜,一群人呼啦一下就跑去吃瓜了。
听了冯大头的话,袁亭正再怎么烦还是骂骂咧咧地起身,跟着冯大头去集市查看一二。
“回头得找个道士看看这常坡镇是不是有什么邪祟作怪!一天天的这是没完了是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袁亭正那脚咔咔地赶路,冯大头小跑着差点都没跟上,还嘟囔着袁大爷腰不行了还走那么快,差点被袁亭正打。
要说乔佳这头是什么情况,那还得从她坐在人家店门口卖惨开始说起,这头她又哭又骂,惹得凌旭也一下子眼泪决堤,当即跪在她旁边一边哭一边说:“嫂子不要哭,我和哥哥不穿新衣了,我也不要再吃糖了,嫂子你别哭昂昂昂……”
本身凌家两小只就是瘦得头大身子小,身上补丁多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裳也是明显小了很多号,袖子卷起来还不明显,裤腿才到小腿。
而且此时两小只头上都绑了白布,凄凄惨惨戚戚地围在同样头上绑了白布,穿了明显不合身大很多号的孝衣的乔佳身边哭,那画面简直让附近的婶子们怜爱之心犹如泉涌。
何况他们家也是有人在墨北军当兵的,看着刚刚失去顶梁柱的这一家子,很多小媳妇们也共情地偷偷抹眼泪,声讨沈婆子平日里卖东西就缺斤少两的声音和为乔佳打抱不平的声音越来越多。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都是有家人在军营的,如果当兵的不能对家里的妻儿母亲放心,他们又如何能将命交给国家!如果他们不能全心全意地打仗,那我们国家如何抵抗他国来袭?如果……”
这一顿如果,直接把沈家这种坑骗寡妇的行为和卖国画了等号,不等乔佳继续哭。
那沈家婆子就顶不住父老乡亲的唾骂,直接把一把铜板扔了出来,嘴上还骂呢:“你这不要脸的小泼妇!你以为常坡镇谁人不知你那些子破事儿!凌百夫长在的时候,你不是天天哭闹着要杀夫嘛!怎么凌将军一死,你这嘴脸就换了一副?真以为自己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