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一点,而唯独这点,要是提出来一点不满,那平时客客气气无不是笑脸相迎的皇上就会立刻翻脸,那是一点余地都没有。
众人摇了摇头,音乐婉转悠长,载歌载舞的乐人们霎时又夺走了他们的视线。
却未意料到,高堂之上,才慢了两秒的时间,就乱作一团。
一柄短匕横空出世,将将刺向容家两兄妹的方向。
容越扶着醉酒的容城,李公公连喊“护驾”的时间都没有,凭着惯性就挡在两位主子的身侧,可没想到直接被那人挡开。
他们的周围只有些宫女,早在刺客现身之时,那些宫女就吓坏了,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兄妹两人。
眼看周围已经没了可用的人,千钧一发之际,呆愣着的容越被突然醒酒的容城抓到一边,他攥住挟着匕首作太监装扮的男子的手腕,一用力气,竟然轻而易举的卸了他的力道,右手一转,就固定住了男子的手臂,冷嗤了一声。
容城做完这些,才回头看向容越,她雪白光滑的右手背上生了一道崭新的疤,刺眼的红让他恼火。
而他心爱的妹妹,连自己手上的伤口都没有顾上,还是愣愣的看着被擒住的,穿着太监服的男子。
为了刺杀,男子全程低着头,只为最大限度的降低存在感,但在手里握着匕首快要与她擦肩而过时,被她飞快的瞥到了一眼。
她可以确定,他的眉眼,带着说不出的熟悉。
而现下,他被容城擒住,微微低着头,一副挫败的模样。
大殿乱做一团,胆小的乐人们蜷缩在一起,想探清状况的大臣跃跃欲试,全都被护驾的将士团团围住。
“皇上,臣等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殿内所有人都恭敬的跪着,除了接受跪拜的容城和他擒着的刺客,站着的就只剩下缓缓舒展开容颜的容越了。
“不需要那么多礼数,都起来。”容城随手一扔,男子被上前的两个将士拧住了胳膊。紧接着,容城拉起容越的手,满脸心疼和自责,“阿越,都怪皇兄,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既然那刺客有胆子刺杀,就一定有能耐扛下朕给他准备的上百道酷刑。
“还愣着做什么,快唤太医!”
他不过是借醉酒之名逗逗皇妹,这没眼力见的刺客竟然跳出来,还刺伤了阿越。
年轻的君王从坐上那个宝座开始,就不是个残暴的主,甚至从未对除关于长公主以外的事板起脸过。说句大逆不道的,与老糊涂的先帝相比,大臣们每每都要夸赞皇上的贤明。
这还是头一次,他们从皇上的表情上看到了阴冷。
“不用……”容越都未来得及拒绝,去唤太医的人已经麻利的出了殿,她便不再推脱。伤口虽小,却在显眼之处,要是留了疤,她第一个先心疼自己。
“大胆!你这刺客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孤身上阵,刺杀我大齐天子!”
宫宴之中,竟会引得刺客来袭。李公公看着面色铁青的皇上,话虽这么说,他却望了一眼长公主殿下手背上那微不可察差点能忽略不计的伤疤,心下叹了口气,伤到谁不好,非要伤了长公主,这可是皇上的心头肉,不就是撞到枪口上了嘛。
容城阴恻恻的笑起来,“别让他死了。李牧,吩咐下去,先将这小子留着,待明日午后,朕亲自去天牢行刑。”
“皇上——”李公公为之震惊,但尚有理智想要劝阻。降下身份亲自对刺杀自己的刺客行刑无可厚非,但前头那句话都说清楚了,明显是因为看长公主受伤了才重视起这件事情来,如此一来,要是事情传出去,民间又得夸起一阵怨怼长公主的浪潮了。
不止近前的李公公被这句话吓得腿软,底下的大臣们也是这样想的,其中,那先前上谏容城说长公主府邸养有面首于理不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到现在还被称之为老迂腐的礼部尚书又带头劝谏,“皇上乃千金贵体,天子之躯怎能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刺客费心,亲自行刑实在不合规矩,还请皇上再三思虑。”
“皇上,尚书大人所言极是,那天牢阴暗潮湿,皇上怎可踏足啊?老臣大可以为皇上效劳,定要那刺客吐露出背后之人。”刑部尚书紧跟其后,并点出了抓住这贼人该有的效用。
“皇上三思啊!”
群臣又跪满了宝仪殿,容城本就不是善听劝谏之人,更何况他现下是因为容越而满肚子的气。面对这种情况,他只可能是大骂这群老迂腐,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之意。
“呵——”
“皇兄不如,把他交给我。”
挂着冰冷笑容的容城差点就直接摆手,让底下的这些人先一块陪着那刺客去天牢睡一觉,等睡醒了就不会有这么多废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如微凉的秋风直接扫平了他的盛怒。
容越虽甜丝丝的唤着皇兄,想得到容城的应允,但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那始终面无表情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