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今天是个天气不错的周末，叶落雨醒来后先是看了看窗外，天空湛蓝，零星几朵白云悠悠地飘在半空，自由自在的样子，让她因为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宝贝，醒了吗？”

卧室房门被小心敲了两下，门外是母亲温柔的询问。

“醒了，换个衣服，马上出来。”叶落雨扬声回答。

“好。”

听着母亲的脚步声远离，叶落雨打开衣柜看了看，想起前几天司尘告诉她，他知道一家还不错的双人VR冒险游戏，想和她一起玩。于是叶落雨找了一套比较适合运动的衣服。

从卧室出来后就去洗手间，叶落雨拿着手机，看到上面有新的消息，打开一看，竟然是司尘发来的。

【你在哪？】

【在外面吗？】

叶落雨没有多想：【我还在家。】

司尘那边几乎秒回：【你别出门！我来找你！】

叶落雨看着信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她自诩还是比较了解司尘的，这么不淡定的他可是不多见。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发消息，叶落雨放下手机，不动声色地加快了洗漱的动作。既然司尘说要来找她，那她等着就好，反正两人的家就隔了一栋楼。

叶落雨洗漱完就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没过一会，她家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叶母听到声音，作势要往门口走。

叶落雨起身，“应该是司尘，他刚说要过来。”

叶母瞬间止住了脚步，笑的很和蔼，“哦，司尘啊，那你去开门吧。”

叶落雨刚打开门，就被眼前的司尘吓了一跳。他似乎是一个非常匆忙出门的状态，衣衫略有些凌乱，头发也蓬松着，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以一种久别重逢的眼神看着她。

这种眼神让叶落雨感觉非常熟悉，她好像在前不久刚刚见过，可是这确实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你先进来。”叶落雨敏锐地察觉到司尘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主动抓住他的手腕，让他先进来。

司尘没有挣扎，他看着叶落雨，在被叶落雨带进房门，要更换拖鞋的时候，还一直在看着她。

为了让他更方便换鞋，叶落雨松开了抓住他的手，那一瞬间，司尘的手腕动了动，幅度不大，似乎是想挽留，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司尘来了啊，阿姨先进去了，你们俩随便玩吧。”

叶母的视线刚好被叶落雨挡住，没有看到司尘不一样的反应，于是打了声招呼就进了自己的卧室，把客厅留给了叶落雨和司尘。

“司尘……”

“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一种无言的沉重在两人之间蔓延，最后还是司尘先说话打破沉默：“你……相信我吗？”

这是什么问题？叶落雨虽然疑惑，还是诚实回答他：“我一直都相信你。”

“那……”司尘盯着叶落雨看了几秒，似乎是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片刻后又看了回来，像是挣扎之后下定了决心。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像是察觉到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唐突，司尘慌乱地补上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有真实的感觉，我不知道要找谁，爸妈都不在家，我只能来找你，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

叶落雨不知道司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在他的神情中察觉到，他很痛苦，这个在她印象中有着坚定意志的少年，眼中的信念在崩塌破损，透出比自己还迷茫的绝望。

所以，她给了他一个拥抱。

叶落雨伸出手抱住少年精瘦的腰，她才恍然察觉到那个小时候经常跟在她身后的小团子，已经长成比她还高出大半个头的少年，因为从小接受父亲战友们的训练，身子也要更结实一点。可是叶落雨还没感慨他已经长大了，就发现他在轻轻地发着抖。

叶落雨心里轻叹了一声，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哄小婴儿，“没事了，没事，我在。”

“嗯。”少年伏在耳后的声音也在轻颤，他克制地抱住叶落雨，手臂微微收紧了几分，“对，你还在。你还在。”

……是真实的，是有触感的，是正常的角度。

不是梦中，她在面前，他却不能、也不敢触碰的样子。

“我是司尘。”

——我知道。

“嗯，你是司尘。”

与梦中截然不同的回应，他又找回了一点真实。

“我是司尘。”

他近乎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是现实。”

叶落雨几乎以为他要哭了，可是当松开手退后一步，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发现他没有哭，那双眼睛里阴霾未散，只是重新燃起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