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药浴对烟烟的治疗的确有效，但是好像效用也仅限于此了，继续药浴了半月余之后，药效似乎没有刚开始那般有效了，烟烟的眼睛虽然已经能看见了，但还是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长生知道此前那套药方的效果就只能是这样了，可是如今还要怎么改进呢？长生和文元两人翻看了所有的医典都没有找到新的办法，正当两人愁眉苦脸之际，落霜村的巫师古木子不请自来。

古木子是落霜村的巫师里年资最长的一个，又是最喜深居简出，最为神秘的一个，平日里和其它的巫师甚少交集，它只在村民有需要的时候出现，其余时候无人得知他的行踪，所以古木子的出现，让长生等人都十分诧异。

“古阿伯，莅临寒舍，可是有何指教？”

古木子坐在榻上，并没有看着面前同他说话的长生，而是透过窗户看向幽深的夜空。

“七宿星乱，都是命数，难解，难解啊。”古木子面色凝重。

长生没有明白眼前这人说所为何意，满是疑惑。

“金蟾蜍、青蝎子、幼壁虎、黑蜈蚣、乌梢蛇，入药，一时可解，可解一时。”

说完，古木子又闭上眼睛，嘴里低声发出祝祷的声音，随后站起身径直离开了屋子。

“五毒入药，是巫师的法子！古阿伯的意思是这法子能够治疗师妹的眼睛吗？”广白快人快语。

“这法子……”文元欲言又止。

“五毒入药，风险巨大，不到危急之时不会用此法，巫师们常将其用在垂危之人身上，虽有奇效，但十之八九都因毒入肺腑，而……”长生顺着文元的话说下去。

“那怎么行？师妹身子这么弱，用此办法，要是眼睛没治好，再把人毒了，怎么办？”

“若是按照之前的方法，用五毒入浴，倒是缓解了它的烈性，只要在药性发作的时候，我施针护住她的心脉，逆经转气，便有六成生机。”

长生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却是在回忆自己毕生所知医术，想着还能有别的什么法子能够将成功的机率提高一些。

第二日，长生、文元和广白三人分头行动，在九云山上遍寻五毒，广白找到了乌梢蛇和幼壁虎，文元找到了黑蜈蚣，长生找到了青蝎子，可是这金蟾蜍遍寻无果。

“金蟾蜍喜阴湿，常出没在至阴至邪的地方。”文元翻看着书卷说到。

“至阴至邪，嗯……”广白抓耳挠腮的思考，“我知道了！翻过九云山有一个野葬沟，哪里恐怕是附近最为阴邪的地方了。”

长生听到之后就要起身出门，却被文元拦住，“我们去吧师父，哪里太危险。”

“我去。”说完之后长生便走了。

长生这一去便是两日，第二日的下午广白按捺不住要出门去找师父，刚出屋子便看见长生跌跌撞撞的走进了院子。

“师父回来了！”

广白兴奋的嗓音还没有落下，便看见长生径直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师父！”

文元和广白都慌了神，赶紧跑上前去查看。长生一身衣衫布满污渍，整个人面色苍白，嘴唇却是乌紫色，虽然昏迷过去，手里却还紧紧的攥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正是金蟾蜍。

“师父中毒了。”

文元在长生的手臂上发现了他被金蟾蜍咬过的痕迹，而此时袋子里的金蟾蜍也呈现出奄奄一息的状态，想必两方经历了一场艰难的追逐。文元皱了皱眉头，他想到师父说过，五毒必须活着的时候入药，死了便没用了，于是他当机立断，把金蟾蜍递给广白。

“快！趁着它还活着，给师妹备药。”

“可是，可是，师父……”

“师父这里有我！”

广白看着文元坚定的眼神，心里似乎没有那么慌张了，师父在的时候师父是他的天，如今师父受伤了，那师兄便是他的天，现在他只知道听师兄的话一定没错。

“记住，五毒剧烈，一定当心！此事非同小可，千万打起精神来，切不可，不可伤着自己！”

文元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不由分说的强硬，但又是满怀关切的担心，他很少会这样情绪剧烈，那是因为今日他真的担心，也是真的害怕，怕师父有个三长两短，也怕平日里做事本就马虎的广白，变得和师父一样。

原本坐在屋子里发呆的烟烟听到门外的动静，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心里也生出不好的感觉，于是她便摸索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烟烟能看见朦胧模糊的院子里站着三个人，也能认得出迎面而来那个深色衣服的人，是广白师兄。

“师兄，师父呢？”

“师父，在忙呢，让我带你去休息，你听话，跟师兄走。”

广白一个身子挡在烟烟面前，不让她看见后面的情形，烟烟别过头去张望，可惜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不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只能听话的回屋子里去了。

长生在山上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