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节
另一边,黄瑛飞奔的途中,手摸摸腰间,却没摸到习惯别在腰间的鞭子,她无暇懊悔怎么忘了将它带出门,转头看向手旁的商铺。
一家布匹铺外正挂着老长又结实的亚麻布,她心念一动,飞快扯过比她人还长几倍的布,快速将一端缠在腕间,捏在手里,将另一端缠绕在商铺外的石柱上。
布匹长长,随着她的行动逐渐展开。
“她这是要做什么?”
花车移动飞快,所有还在移动的人都跟它同向而行,朝街尾跑去,只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逆行而上,极其惹眼。
躲在街旁得以安全的人们狠狠为她捏了把汗,目光紧随着她。
只见女子就要跟花车撞上时,她却突地腾空,身影诡谲一闪,精准跳进了车里。
两个孩子见有人来救他们,顿时看向她放开嗓子大哭,有一个甚至放开了扶手伸开双臂,跌跌撞撞向她走来。
黄瑛心里一紧,先将他抱在怀里,又赶紧将另一个女孩抱起,用布包裹住他们。
人们只能看见白衣女人跳到了车上,却无法看见那两个离开扶手的孩子怎样了。
他们太矮小,被车身完全遮住了身子,可突然,白衣女人也消失不见。
“她人呢?”
“天啊,她怎么了?”
街上的人,除了前面受伤的人被人抬走,剩下的人们踮脚四处张望,花车势猛速度快,人们心里泛起各种猜疑。
片刻,那红衣女人又出现在人们视野中。她一手抱着被布裹着的孩子,接着另一只手抓紧布,看准时机,脚下一蹬,那布就像秋千一样将他们荡起。
“娘,他们在飞!”
一个小女孩指着天上发出惊讶的声音,人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一道优美的弧线在阳光下飞过。
接着,车轮的咯咯声突然变了调,那沉重的车体竟与车轮解体,四只轮子散乱向不同的地方滚去。
黄瑛很快落地,将受惊的两个小孩放在地上,他们的家人一直追着花车,见两人安好,飞快将人搂过,抱在怀里。
“砰——”
车体砸在地上,压起一圈飞尘,接着像一只瘫倒的大象,再无动静。
这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又让他们如释重负,发出欢呼鼓起掌来。
“多谢,多谢这位恩人!”两人皆泪眼婆娑。
女人朝黄瑛感谢:“要不是恩人出手,今日我这弟弟恐怕会丧命在这花车上。大侠怎么称呼,家住哪里,明日香娘我定带人上门道谢。”
另一男子认得百里香,生怕自己落了下风,也连忙说:“这位娘子好身手,我家是南街油米坊的,顺带还有几间衣料铺子,娘子你若不嫌,从此只要你一句话,好米好油好衣料定双手奉上,要多少有多少!”
两人这番话,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
镇上只有一户姓百里的人家,这位百里姓的娘子,一看样貌,就知道是别野镇出名的好娘子,百里香。
百里香是百里硕的大女儿,年纪轻轻博览群书,不仅有医术本领,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蕙质兰心。前不久她中了状元,很快就要去祈京城里做官。
而除了这些,她还有一幅清雅绝伦的外表。
综上所述,此人被评为别野镇方圆百里的男儿最想嫁的女郎,没有之一。
如今她要远去祈京做大官,许多本地男儿生怕她去了后被京城那群男儿看入眼做了妻主,都趁着今日的男儿节过来偶遇。
而那位自称是南街油米坊,手下有几件间衣料铺子的中年男子,也是个出名的人家。他名叫赵之宴,是从扬州镇那边来的商人。家里无一女儿却有三个男儿,他是最大的那个。
赵之宴年轻时靠着擅长经商的头脑攒下了不少家产,而二弟又是官家前的红人,这家产便越来越多。
不说他外地的产业,南街的油米市可是占了大半条街,更别说别野镇上的有大半的衣铺都是他家的了。
有许多人挤着过来围观黄瑛,好奇她的长相。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黄瑛面对二人感谢更是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这位娘子,可否让我看看你的长相,明日我带小弟上门报答,不,就今晚如何?”
百里香见黄瑛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站着,心里猜测她是不是瞧不上百里家?
这镇上贵人多如牛毛,比百里家殷实得不在少数。
她打量此人,她身着的料子看不出好坏,身上也无配饰。她不说话,有两种可能。
一是她不重欲念,此举只当是举手之劳,无需重谢。二是想探探他们的底细,好从百里家薅上一把。
但无论如何,感谢是必然的,但也需要看清楚她的长相。不管此人心思好坏,防不住其他有心之人贸然顶替。
而赵之宴本人看看百里香,又看看黄瑛,还在琢磨如何不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