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一样的眼睛

笼里凝固，还有血。

有几只猫龇牙咧嘴的，身体却出卖了它们，抖成了筛子。它们眼睛有的被扣掉，有的耳朵被剪去……更甚至，尾巴被剥皮烫熟，缺了某只前脚，亦或者是后脚……

一个老警察已经眼眶通红。

“妈的，这些畜生！”

见状，刚回来的实习生又开始吐，直到吐出苦水，再吐不出来什么。

他没忍住哽咽。

“师父，我要杀了他们！”

“你这小子！你是警察，不是杀人犯！”

“呜呜呜……师父，它们看着好疼啊，我们送它们去医院吧……”

另外两间屋子，场景更为凄惨。

有半死不活，被砸在地上没多久，双眼噙泪安静等待死亡的黄狗。

有被剥皮挂着的猫，拦腰斩断的猫……甚至有只猫肚子里还揣着小猫，就这么被开膛破肚，明晃晃的摆在桌子上。

Seven眉头紧蹙，忍着呕吐之感，脚下一踉跄差点跪了下去。

角落的繁殖犬颤颤巍巍，瘦的不成样子，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隔得远也能闻到它身上散发的阵阵恶臭。

它边上的一个凹槽里，还有没来得及吃的白水泡面。

见到有人来，它便呜咽着缩在一处，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泪光。

这是地狱。

猫狗的地狱，是人类的罪恶所致。

Seven已经泣不成声，她看见了角落里昨天还白白净净的小狗，现在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果果！”Seven心痛如绞，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踉跄着过去，跪在它面前，地上满是泛着腥气的恶臭。Seven的手就这么在空中，想抱它又不敢。

果果强撑着眼睛，艰难地甩着尾巴，它想对自己爱的主人笑笑，让她别担心，别哭……却怎么也没有力气。

“没事了……果果，没事了……我带你回家……”Seven腥红着眼去赶嗡嗡响的苍蝇，看着果果身上一条露了白骨的刀口，顷刻间，她胃里翻江倒海。

Seven就这么干呕着，连同眼泪一起决堤。

“啊！”

Seven的嘶吼在屋里回荡。

她想举起那把土枪，将门口几个男人屠杀殆尽。

Doctor扶着她肩膀，也没忍住眼泪。

几个警察没忍住低低咒骂着。

半小时后，安居协会的人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正值暑假的学生志愿者们。

他们边救猫狗边骂，什么最恶毒骂什么，什么最难听说什么。

有几个血气方刚的男生甚至跑着去殴打了四个男人一顿，边上的警察见打得差不多，赶紧厉声制止。

“别打了！差不多行了！”

几个男生一人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往屋里走去，随后，他们气冲冲进去，哭兮兮冲出来。

“妈的！这些畜生，老子刚才应该打得再狠一点的！”

“老子想他们死！把这些毛孩身上的伤都给他们来一遍！”

有人拍了视频放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有在支持虐待猫狗的，也有人出声讨伐……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形形色色，披着外皮的，到底是人还是恶鬼？

陈，大山，还有Ling被送去了医院。

Seven，Doctor和阿六，坐着警车去了警察局。

四个狗贩子被戴上手铐，袖剑，自制土枪和箭弩全部在枯井里打捞出来被没收。

这里的阴暗痛苦，在这夜终结，可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地方存在。

车上。

Doctor说：“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们，Seven，别怕，我们身后，满是阳光。”

这之后，被救助的小猫小狗们，有的因为没及时得到救助，在抬出那昏暗的屋子时，看着这个世界，看着夜空，感受着习习的微风，安静闭上了眼。

只有一刻的自由，却是以生命作为代价。

还有的很幸运，它们得到社会捐款，安上了假肢，慢慢恢复活泼可爱，自由自在地在宽阔天地间撒欢。

它们有的，从出生就被困在那儿，现在，跟着爱它们的主人，或许去看过雪山之巅的皑皑白雪，或许在雪地里尝尝味道。

亦或者，在人类为它们精心准备的小窝里，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安稳觉，吃饱喝足，被好好爱护着，视若珍宝，成为家人。

它们的世界，不再是那昏暗的方寸之笼，而是有夏的温暖，草的青绿。飘落的雪花，洁白柔软。

有人在作恶，便有人在施善。复杂的高等动物，或许连自己有些时候都搞不清楚本身。

这世界之大，乃是所有生灵的家园。鲜活的生命，不该被肆意践踏在脚下。

Do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