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
科特斯的速度很快,并且能轻松而准确的避开沿路的障碍,他的记忆力也卓越,哪怕是只走了一遍,此刻的他面对迷惑方向的森林时,也能准确的找到据地的方位。
许静在科特斯怀里,抬头看着那张过于邪魅的脸。这张脸无论何时总是展露过分的自信。
在许静打量的同时,科特斯也偶尔转动眼睛扫视此刻的许静。
这个人类,他怎么从来没在她脸上看到诸如恐惧仿徨的表情。现在回忆起他丧失意识遭到尼克围剿的场景,她好像也是像现在一样,脸上总是平静的异常。
和他看到的,其他派特勒人的人类繁育者很不一样,怎么回事?
“你难道就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极速奔走的科特斯忍不住问。
“最严重的不过就是剩余的派特勒人和蜥蜴人发起了战斗。”许静语气平静,突然又加了一句:“又或者是,派特勒队伍发现你们的脱离,沿着一路的踪迹发现了蜥蜴人的据地,从而引起更大规模的战斗。不过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前者发生的可能性比较大。”
虽然科特斯也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他也很好奇许静做出结论的思路:“你为什会这么想?”
“派特勒人的自负,一般会让他们觉得你们这群人在面对蜥蜴人这些杂碎时能来去自如,哪怕知道你们要来这里,他们也不会因为担心而特意赶来,更何况现在队伍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更安全的据地安顿人类,你们就更显得无足轻重。”
科特斯每次听完许静的分析,都觉得很有道理。当他心里又有一丝怪异的感觉一飘而过时,被许静接下来的话打断。
“比起赶去蜥蜴人的据地,其实我更倾向于凑着这个时刻,我们赶紧逃走。”
当许静提完自己的建议时,果不其然她听到科特斯极其不屑的声音。
科特斯最厌恶的事是任何人将“逃”与他联系在一起。做逃兵,这和把自己的脸面撕毁有什么区别?
“你是觉得我会输?”
“当你说出输这个字时,就意味着你还未从游戏中剥离。这是实战,不是你这个刚成年的人过去一直都赢的游戏。”
哪怕许静尽可能将语气控制得再温柔,依然惹起不服输的科特斯的咒骂:“闭嘴!你这个废物人类!”
于是许静全程如科特斯所愿闭上了嘴。
这反而又引起了科特斯的不爽:“既然你觉得我去是送死,怎么现在不说话,为什么不继续哀求?我死你也活不了。为什么不用命令让我逃?”
“像你这种高傲自负的人,不亲自去看一眼认清现实,估计不能心死。”
像他这种狂妄尊大的人,要是是由她命令的逃跑而重创了他的自尊,后期可能会恨她入骨,不利于她以后的“合作”。
科特斯首次沉默,自尊依然驱使着他的身体赶去最开始蜥蜴人的据地,但他的脑海里一直反反复复倒放着当他回过神看到的那触目惊心密密麻麻的蜥蜴人的场景。
可他就是做不到现在逃跑,做不到独自一人归队。
很快,科特斯就回到了蜥蜴人据地的入口,也是剩余派特勒人等待他的地方。
此刻展现在科特斯面前的是一片无法形容的混乱,四处是蜥蜴人的残肢断臂,虽然派特勒人在战斗能力上远胜蜥蜴人,却敌不过蜥蜴人数量之多。
科特斯看到被蜂拥而至的蜥蜴人严密覆盖的派特勒人,见到因为精疲力竭而惨被逐步肢解的同类。
而此刻的他站在茂盛的树叶后惊心动魄的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早已能断定出自己此刻出去最终的结局也将是被数量众多的蜥蜴人消磨完体力后杀死。
尽管科特斯不愿承认,但他此刻却是恐惧的,他甚至将自己代入到那逐步被肢解的同类身上,幻想到自己也遭到同样的攻击,身体部件随着时间而逐步被从身体上撕开。那被撕开的肌肉连着一丝皮随着挣扎而不断晃动。
这些血腥的场面虽然科特斯在学院的格斗赛上也能经常看到,但所带来的视觉和心灵的冲击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格斗赛上随时配备专业医疗对,医疗恢复舱也在就近的地方,完全不会危及生命。但眼前的实战是死了就死了,甚至是死去的尸体也会遭到残忍的分食。
就在科特斯因恐惧不知所措的躲在繁茂的树枝后,许静平静的声音一时间打破了他的恐惧:“在中国有一个成语,叫来日方长。只要还活着,凭你的实力总有找回丢失面子的时候。死了,尸体会被践踏和分食,这也不算有面子。”
“走吧,科特斯。生命只有活着,才能创造无数可能。”
许静最后的一句话,似乎在劝诫又似乎在对自己诉说。她的目光从战场转移到天空,似乎在想透过蔚蓝的天空遥望更遥远的东西。
科特斯沉默了数十秒,他的手在百年的树干上抓出一个很深的痕迹。正如许静所说,他的一切优越感从来都是产生于没有生命压迫感的比赛,他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