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柳林洛被点名，神情一怔。

她看向谢锦，他低头痛苦喘息，慢慢地，他也看向柳林洛的方向，眼神茫然。

谢锦仿佛回到小时候的那个笼子里，那不过是用木头搭建成的小笼子，并不坚固，但他那时很小，绰绰有余。

逃不了，也不知道逃。

即使后来有些长大了，笼子外没有上锁，他依然会乖乖地自己钻进去，关上门，像狗一样。

柳林洛抬脚走了过来，谢锦瞳孔一缩，眼里瞬间清明。

他的目光跟着柳林洛，她站在谢锦面前，神色清冷。

给谢锦一刀，柳林洛倒是很乐意。刚好可以出一口恶气，上一次穿越他可没少折磨她。可是眼前这种情况，她实在不想同流合污，这样做纯属是为了凌虐的快感，岂不是和那个谢锦一样变态。

清心太子催促道：“仙师等什么？”

他把刀亲自递到柳林洛手里，眯了眯眼说道：“你...难道刚刚说的都是假的？只是在骗孤？”

柳林洛握紧刀柄，盯着谢锦说道：“我骗殿下做什么，殿下想将他千刀万剐，还是下油锅，我都没有意见，只是我不明白，非要我捅这一刀有何意义？”

谢锦苍白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笑容苍凉。

清心太子一手抓着谢锦的头发，逼他仰头，太子神情扭曲道：“仙师见过他的修罗本相吗？”

柳林洛看到谢锦神色闪过一丝慌张，快速地瞥了她一眼，又移开，眉头紧蹙。

太子抓着他的头发，抓得十分用力，似乎想把他的整个头皮都掀开，柳林洛看着都觉得疼。

“他以前可不长这样，头发...眼睛，都不是现在这种人样。”

谢锦咬牙忍着，硬是不哼一声。太子扯着他的头用力的摆弄，表情厌恶嫌弃：“他从小就长得很恶心，要不是孤看他可怜，收留他在身边，他不知道会被欺负得多惨，可他竟敢背叛孤！”

当年谢锦百依百顺，不管怎么对他，他都不会反抗。

可因为凌雪，谢锦竟敢对他动手。

清心太子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他决意要扒下谢锦一层皮。

那时清心太子告诉谢锦，只要他肯乖乖的回到笼子里，凌雪和她爷爷就能得救。

谢锦回来了，清心太子没有遵守承诺，他看着凌雪在冰天雪地等死，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们了，又把凌雪带了回去。

一对卑贱之人，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

清心太子偏要他们一个个受尽屈辱，再也不敢对他有一丝的不敬。可他没想到计划只进行到一半，谢锦却消失了。

太子愤怒发狂，为了面子，对外还说谢锦已经死了。

想到过去，清心太子猛地撒手，手里生生扯下一把头发扔在地上，他拍了拍手，嫌脏。

谢锦的发带松开，头发凌乱地散落，盖住他半张脸，柳林洛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么近距离看着谢锦受辱，柳林洛心情很奇怪，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替他难过。

谢锦的过往毫无自尊可言，实在很难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明明已经脱离苦海，入了青阳宗，还有一个待他很好的师姐，命运弄人，他又回到故土。

柳林洛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他会那么喜欢白素烟，为什么会恨她入骨。

因为白素烟就是他生命的光，唯一的一束光，而这束光又被原主柳林洛给毁了，他生命里遇到的那些少有的美好，被她一个个摧毁，他不疯才怪。

柳林洛很不想承认，她开始同情谢锦了。

清心太子要她对鞋锦下手的目的，大概是要刺激他的修罗血统，现在正常人类面貌的谢锦流出的血，对太子所说的血祭估计没用。

在小说里，谢锦每一次爆发出可怕力量，都是他失去挚爱的时候。

姬无双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时出声说道：“修罗由人诞生，却有天地间最为淳厚的神力，本相丑陋，犹如鬼魅，是不融于三界，非人，非鬼，非神的怪物。”

话毕，殿内一片安静，谢锦披散着头发，一动不动。

清心太子附和道：“他就是个怪物，不该存在，早该去死的东西。”

姬无双轻笑一声，眼眸深邃，娇声道：“我都等不及了。”

清心太子再次催促：“仙师，为何还不动手？他就是因为以为自己有了依靠，以为有人会留在他身边，所以才会以为自己是个人，只要他再次变成孤身一人，他才会醒悟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柳林洛很想告诉他，他误会她和谢锦的关系了。

他们师徒关系并不好，谢锦不会因为她捅他一刀而伤心欲绝，如果说要激发出他体内的修罗能量，仇恨也可以，谢锦倒是会因为仇恨她而觉醒。

柳林洛缓缓举起刀，走近谢锦，他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