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

顾瑜刚出电梯，就听到隔壁的开门声。

她扭过头，闻祁站在灯光下。手里的碗碟的让那张无暇脱俗的脸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看到顾瑜，闻祁的心一下子加快节奏。

顾瑜今天化了妆，那张温婉大气的脸此时多了几分明艳矜贵。如墨般的长发经过打理后绸缎似的摇曳在胸前，白净的皮肤在一身淡紫色长裙的映照比玉还要温润，整个人宛如一个高贵典雅的仕女。

让人瞧见她就忍不住猜测是否奔赴了一场盛大精彩的约会。

“我等了你好久，顾瑜”，他的语气中带着些难以察觉的幽怨：“上次给我的餐具，我洗好了。”

在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情绪后闻祁又有些低落，他只是顾瑜的邻居而已。

顾瑜听到这个小没良心的话，在心底暗笑。她之前可是等了他不少次。

到底还是心疼他，顾瑜接过碗碟：“我外公今天生日，进来吧，给你带了礼物。”

听到顾瑜的话，闻祁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像条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顾瑜身后。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顾瑜脱下银色高跟鞋，揉了揉发酸的脚踝。

上次陪闻祁去医院，她从闻母口中得知闻祁还有胃病。

“吃了，但是那些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闻祁和顾瑜的关系在那天看望闻母之后飞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了正常朋友的界限。

顾瑜作为狩猎者自然乐得其成。

而另一只受伤的小兽或许会为了一点点关心，装得毫无防备，祈求某人的怜爱。

“那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们一起做”，闻祁像是撒娇的语气让顾瑜很是受用。

“我不会做饭”，闻祁毫无疑问是个生活废物：“你明天呢可以教我吗？这样之后我就可以给你做了，你工作都那么累。”

话刚说完又觉得不妥，他要以什么身份给顾瑜做饭呢？

“我们卿卿太贴心了！”

顾瑜被闻祁突然变红的脸取悦到，真可爱。

顾瑜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伯母今天怎么样？”

她将从张家打包的糕点在茶几上一一摆开。

“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了。”闻祁沉默了几秒。

他还是害怕她死去，即使顾瑜已经许下了永远陪着他的承诺。

他有什么值得顾瑜承诺的呢？

顾瑜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虽然这几天他还是呆在医院，但精神状态和之前相比好了很多。

顾瑜知道自己成为了他暂时的寄托。每当他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时，她就会不停地向他重复那些承诺的话语，希望能打消他哪怕一丝不好的想法。

梦里的画面始终让她不安。

但这些都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我外公家有位厨师很擅长做糕点，我特地让他做了一份新鲜的打包回来。”

精致小巧的糕点在明亮的灯光下显示出诱人的色泽。甜甜的香味驱散空间的阴霾。

“你等等。”闻祁没注意到顾瑜递来的糕点，急匆匆离开了她家。

不一会，他又带着一个写着“王家板栗饼”的纸袋子回来。

他朝顾瑜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医院附近有家很好吃的板栗饼，我排了第一个半小时才排到”，接着又沮丧地放下袋子：“已经凉了。”

顾瑜的糕点还是热乎的，但是他的板栗饼已经凉了。

“你怎么知道我很爱吃板栗饼的”,顾瑜毫不犹豫地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板栗饼。

“之前大学边也有一家，我每个星期五都会去买，当做奖励。”说完就咬了一口。

这当然是哄闻祁的。

毕竟顾瑜看上去优雅稳重，不像是爱吃这些街边小零食的样子。

“这是我的秘密，没有人知道”，顾瑜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这下变成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了。”

闻祁手里拿着刚刚顾瑜递给他的糕点，满脸认真：“我会保守好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的。”

他有时候像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

闻祁一会看看自己手里的糕点，一会看看顾瑜手里的板栗饼。

“顾瑜你还是别吃了，这些板栗饼凉了，吃对胃不好，你之后陪我去买刚出炉的吧。”

“好啊。”

深夜，A市下了场雨。暴雨、秋风、雷声，彻底带走夏天的生机。

梦里却还是晴天。

顾瑜第一次在梦里看到自己。

梦中，她正在和中介通话。隔壁租客的姑姑联系到中介说那个租客有自杀倾向。

即使她立刻拿备用钥匙打开了门，还是为时已晚。

闻祁躺在卧室的床上，那张刚刚还在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