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退学真是谢天谢地啊
(六)
被夏油杰刚刚激起的萌动的少女心在回顾这满地咒骸残骸的惨状后瞬间停止跳动,垂头丧气被夜蛾老师押去办公室。
夏油杰好歹还是一副同情的陪伴姿态,五条悟的幸灾乐祸就完全写在脸上了,好像很开心终于有个他以外的惹祸精出现,吵吵嚷嚷地也跟着一起来了。
不过可能有五条悟这个问题儿童在前,夜蛾老师并没有怎么苛责我,在我疯狂道歉的过程中只是翻检着那些咒骸,用很凶的表情看着它们,仿佛企图用眼神让它们诈尸。
我愧疚地站在一边陪他哀悼,头顶微微一重,夏油杰把手放在我头上揉了揉,很温和地安慰我:“没关系,正道不会怪你的。”
夜蛾老师脸转向他一下,隔着墨镜不知道是不是瞪了他一眼,对我说:“这是你——”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你父亲做的?”虽然还是粗声粗气的,倒也没有要我陪葬的意思。
我扫了一眼咒骸上干脆利落的斩击面:“不是,是他的,呃,弟子,就是跟着他来的那个小男孩。”
红梅丸是大狐狸用一柄梅花镡的胁差混合冰雪化成的雪童子,和他的佩刀化作的雪走差不多,都作为侍童跟随在他身边。比起雪走,红梅丸还要更冷淡些,但是因为和大狐狸之间没有那些复杂的恩怨,反倒心无旁骛。
“他实力相当不错,做贵族老爷的护卫倒是资源浪费了。”
我一懵:“谁?红梅丸吗?”面对他审视的目光马上又干笑着附和:“是呢是呢,老爸真是的。”
他从我身上转开目光,落到旁边翘着二郎腿折纸飞机还自己呜呜配音效的五条悟身上,神态肉眼可见的对咒术界明天忧虑无望,摆了摆手示意我们都滚出他的世界。
看来当问题儿童的老师真的很辛苦呢。
马上我就把这句话修正为“当问题儿童的后辈也很辛苦”。
“喂,今天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走出办公室,五条少爷就开始接棒审问我,而且是以更不含蓄的方式,“你老爹和那个不可爱的小子。”
“你不是看见了吗?”我已经习惯装傻充愣了,“古老家族有几个厉害一点奇怪一点的人物怎么了?你们五条家不是也冒出了个你吗?”
“别拿老子当傻子,”五条悟突然绕到我身前挡住我,拿下神棍小墨镜,纯净湛蓝不似凡间物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一副要把我的后脑勺烧出个洞的架势,“老子这双眼睛看到的比你们多得多,那些咒骸是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认真地问他:“五条,你家邻居老太太没跟你说过吗,这种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都是妖怪做的,妖怪,明白了吗?”
五条悟沉默地继续与我对视片刻,直起身,对旁边的夏油杰用平静的语气控诉:“杰,她耍老子,老子想揍她。”
“不要欺负后辈啊,悟。”夏油杰没有旁听到什么劲爆的秘密想必也很失落,然而还是一脸正直的佛光微笑摸了摸我的头,“琉璃樱也不可以欺负前辈哦。”
“你们俩什么时候要好到可以叫名字了?!”五条悟瞪大眼,就像是被蒙在鼓里的正室。
我居然莫名其妙有点儿内疚。
春天的夜晚还是有点儿凉嗖嗖的,一走出办公楼我就被晚风扑了个正着,瑟缩了一下,刚抱起肩搓搓手臂,一件还带着温度的外套就落在了肩上。
“谢谢夏油前辈,”我扭过头对夏油杰道谢,“前辈穿衬衫很帅哦。”
五条悟刚把最后一个飞机扔出去,不满地发话:“老子穿衬衫才帅呢!”
我裹紧夏油杰对我来说有点儿过分大的外套:“没借外套就想白嫖夸奖的五条好屑。”
“哈?”他真的超级容易炸毛,“你是谁啊,老子凭什么要把外套借给你?”
“那你是谁啊,凭什么我要夸你帅?”我回嘴。
“当然是因为老子本来就帅!”
“恕我直言五条你也只有帅这么一个优点了。”
“好了、好了,”夏油杰在五条悟要冲过来跟我掰头的前一秒适时地绕到中间把我俩分开,“都少说两句吧,搞不好正道还在看着呢,悟你也不想被叫回去顶水桶吧?”
五条悟气哼哼地撇开脸。
回去硝子前辈——就是那个黑发姐姐,亲切地借给了我浴室,洗漱完毕回到刚刚收拾干净四壁空空的新寝室,我终于有了点儿入学的感觉。
门外传来敲门声:“樱大人,樱大人,睡了吗?”
“没有,门没锁,”我躺在床垫上,连毯子和枕头都没有,“请进。”
白藏主打开门进来,提着两个巨大的箱子,一放下就从里面掏出了床单枕头夏凉被。我惊奇地接过床上用品:“家里送来的?”
“玉藻前大人带来的,”白藏主熟练地开始帮我安放东西,“大人说当季的衣物他帮你拿了几件,其他的直接买新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