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仿佛是看了两出戏班子。
末了,他话音一转,“听说江姑娘最近又要嫁人?”
江清念没想到他突然说到这事,本来还在酝酿怎么开口说到此事上,她立刻接道:“我无心嫁与此人,恕小女大胆,此次在祈福寺并非奉家父之命,小女有私心,小女想请大人帮忙。”
长睫半撩,桃花眼似笑非笑,可眼中却没半分情感,他道:“大胆?说说看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清念借一把大人的东风,前去太府庙修行。”
清风沿着车帘扫进,略过眉眼吹动鬓间碎发,他微微一顿:“你胆子确实大,你以为凭你现在如何同我去太府庙?”
“清念愚笨,但也有自知之明,京中人人都知我与太子发生何事,如今与我有牵扯对国相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她亲手剖开伤疤给他看,裴贺本就因为离朝声名狼藉,选了她看似情况会更糟。
“如果是这样清念就算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来叨扰国相,望大人恕罪,清念斗胆猜测,这些年大人虽不在朝堂,但朝堂大事仍由国相处置,大人定然需要太府庙与朝堂之间的使者,清念自幼在皇宫长大,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她直直看向他,面上笃定,但心中慌得不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至于朝堂事务陛下更不可能和她说,全是江父偶尔回府念叨,她总是觉得某些事的手笔像是来自同一人。
如果裴贺真是民间所说的半吊子,那此次回京陛下不可能如此重视,更何况太子国相一同回京本就议论纷纷,陛下仍重礼相待,必定有异。
裴贺没有任何波澜,而是道:“江清念,你不适合修行。”
她蹙眉:“清念不知国相何意。”
裴贺微微挑眉:“红尘之事尚未断净。”
“……”原来是这样吗。
江清念眼中露出半分迷茫,随后认真同他说:“大人放心,我既决定就有决心,定会好好处理这些事。”
马车适时停下,江清念本欲解释,见他已垂眼品茶只好吞下肚,起身拜别:“清念谢过国相今日解围。”
抬眼恰好看到刚刚他搭在桌上手指触碰的地方,透明的水渍在桌上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根本不需要仔细辨认她就认出他写的字来,“江清念”三个字哪怕是普通的清水写出也苍劲有力。
“大人,我们……之前见过吗?”
裴贺没回答她,而是抬头隐笑:“江姑娘还有其它的话要说吗?”
江清念愣了一下才小心开口:“大人与清念所想很不一样。”
忽觉唐突,匆匆告别跳下马车,马车内,独坐于阴影下的男人摸着戴在手腕上的木鱼红绳。
“又见面了,江清念。”
她从上面下来,目送马车离远,一张脸窘迫地通红,听不懂他的话也就算了,怎么还说出这么没有礼数的话,也不知道裴相会不会误会她。
“姑娘,你和国相说的如何?”文春在一旁好奇地看过来,发现她脸上的困窘忍不住笑出声,“不会正事没办成,反倒叫国相戏耍了番?”
“好你个文春,如今也敢拿我说笑了。”江清念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双手轻拍脸颊两侧,忽然小声道,“但好像不算太遭。”
“什么?姑娘说什么?”她笑地大声没仔细听清她说什么。
江清念抬头认真地看着她说:“文春,我觉得,裴国相或许是条好路。”
文春懵懵地跟着点了两下头,随后很快张大嘴巴惊讶道:“是国相答应姑娘了吗?”
她点头又摇头:“他说了一些,没同意也没拒绝。”
“没同意姑娘就信他?!”文春眉头立刻皱紧,气鼓鼓道,“姑娘怎么总是轻信他人,说不定裴相是拿姑娘寻开心呢!”
“我也不知道。”她垂眸快步往府中走,心中亦是乱作一团,“可是文春,他也是唯一一个我们能信任的人了对吗?”
不管她们想不想,只要不威胁到江氏,裴贺似乎成了她唯一的退路。
抬头,在她院中她的父亲、江嘉怡和二姨娘似乎恭候她多时。
什么裴贺太子都被丢到脑后,文春下意识想要挡在她身前,却被江清念制止,她淡定地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跟前:“给父亲请安。”
江父脸绷得发青,江嘉怡和二姨娘反倒得意洋洋地在一旁看着。
“啪”一巴掌甩她脸上。
“姑娘!老爷!”文春惊呼着跑上前,看着那醒目的五个巴掌印,眼睛一下就红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不知姑娘做错什么惹老爷生气,但还请老爷念在姑娘身子虚弱,久病刚好的份上莫要打姑娘,文春身子好,老爷若是不解气打文春就行!”
“打你这个混账有什么用!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蠢奴在才让你家小姐一错再错!”江父气得手发抖,他刚刚这一巴掌没卸力,打下去自己也惊了一下,虽后悔,可看到面前这个从小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