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宫前的热身

我到了前厅，看见老爷夫人打扮的两人正站在厅内和内务官说话，厅外有一队人马整齐地站着，他们身旁的大理石地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箱笼。

“这都是钱啊……”我忍不住说了出来。老爷夫人闻言，转过身来，随即看见我来了，半蹲下去说道：“参见娘娘。”我不知道是该说“平身”还是“请起”，只是伸手搀扶两人。

内务官面露一丝不满，说道：“您现在一朝飞进宫，已然是凤凰了。您就是皇家的人，君臣名份大于骨肉缘分，侧妃要牢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平王殿下既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君上。一切要以君上为重。”

我听懂了，他在说老爷夫人不懂君臣之道。

老爷反应很快，突然陪笑道：“苏大人，小女家教不严，望见谅，见谅！”

我一声不吭地看着老爷那个讨人厌的样子，我知道他一定不喜欢朱芙，因为他有事就往朱芙身上推。但我细想想也是，朱芙骄纵放肆，没有怜悯之心，确实让人生厌。不过我没沈默多久，看着满地的箱笼，我很快就心情大好，毕竟今后我就比老爷夫人高一等了，我跳过老爷夫人，喊苏内务官给我详细说说到底有什么聘礼。

朱老爷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苏大人则打起了精神，仿佛被老师考到了他的专业问题，说：“金器十箱、银器十箱，彩色宝石一箱，靛宝钿圆镜，山珍十篮……”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心想：“这也不多啊！除了几箱金银彩宝，剩下都是菜了。想我扬扬之大中华，什么好东西没有？古代皇帝娶妻时，出手可比这阔绰多了，看来神域国是个小国。”我边想就边走到“靛宝钿圆镜”面前，苏大人也跟着走过来，老爷夫人则跟在苏大人身后。

我指指宝镜，问道：“这是什么，还特意单独放在箱笼里？”

苏大人说：“这是我神域国之传世国宝，是开天辟地的时候，创世神阿达留下的宝物。”他说得可真邪乎……我拿起宝镜一看，是用祖母绿抛光磨成地镜面，四周镶嵌上了各色彩宝，尤为突出的是镜子上方还有一颗硕大的珍珠。

苏大人继续说：“传说中，它能让人穿梭在阴阳两界，但我们神域国还没有一个人能使用它，暂时只能拿来照一照自己的脸。”

……

送走苏大人，朱府全府人都在整理聘礼及添加嫁妆，一直忙到后半夜。

闺房里翻箱倒柜的声音不绝于耳，我躺着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但不是因为吵闹，而是在想心事，譬如说白起现在怎么样了，爷爷奶奶好久没见我了，他们还好吗？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盘旋，没有答案。

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是我留在朱府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我起床把睡在长椅上的小红叫醒，让她喊小紫和小兰进来，然后招手示意正在收拾行李的小青过来。我是这么打算地，朱芙之前对不起她们，我虽然不认识朱芙，但占用了她的身体，总要替她做些什么，出宫前我要安排好小青、小紫和小兰的出路。

等四个人一起进来了，我便问她们说：“我明天就要进宫了，你们有愿意和我一起去地吗？”

小紫和小兰不敢不应承，都说好，只有小青笑而不语。

我低头想了好一会儿，若从私心藏奸论，还有一层道理，那就是朱芙的人缘太差了，不知道跟哪个结过仇，如果再违背丫环婆子们的心意，执意都带进宫里去，难免不遭背叛。特别是小青，她是个有心眼的，八成已经知道我不是朱芙了。

小兰说道：“求小姐开恩，放我家去，我娘……”她捂住嘴，不敢说下去了。

“你娘给你留意了一门亲事，是吗？好大的胆子，小兰你虽不出众，也是我这个待嫁小姐身边的丫环，我还没出阁，你和你娘就敢在外面作怪？”我故意如此说道。

小兰吓得给我跪下了，身体抖似筛糠，连话都说不出了。

我有些不忍心看她……小红小青小紫小兰这四个贴身丫环是作为朱芙的陪嫁丫鬟培养地，以后预备要被朱芙的丈夫受用，主人没放她们出府前，她们怎么好自论婚嫁？还好朱芙原本有四个贴身丫环，要是只有一个，这会子去哪里找替补的？我想了想，继续说：“这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她们三个和你是姐妹，想必不会说出去。我今天就放你回家，你以后也不要在外面胡乱议论、牵三扯四地。”遂叫小红包了一百金和四季衣服各一套送给她，另外允许她带自己的衣服首饰离府。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小兰别无他想，只千恩万谢地走了。小紫见小兰毫发无损地离开了，也说要家去。我也如小兰的例子，赏了钱和衣服，让她带着自己攒地体己钱走了。

小青抢先说：“我从小只会伺候小姐，就是小姐一直打我，我也不会走地。”

我听了很满意，对小青放下了一些心防，小红自不必说，我是一定要带着地。我又想了想，说：“我给你们改个名字吧？毕竟我们要入宫了，你们从前的名字太简略了，我以后就叫你们‘红棉’、‘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