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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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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总处里院内一反常态,往日时时大开的屋门如今却紧闭着,院中飘落着一片枯叶色黄,地面上,台阶上,石桌凳上,满目荒凉却是无人打扫。

院中,没有欢声笑语,没有丽人倩影,一样样玩物件儿仍散在院子里,蹴鞠、秋千、皮影幕和小人瘫在影戏台上,还有那堆做桂花而余留下的土泥灶,灶边罩着一层厚厚的熏黑,此时的一切都覆上了连暖风也吹不尽的尘灰。

屋门前,还站着两个侍卫,在院子显得些许突兀,像是唯一的鲜活气息所在,而余下一切,都是死寂的。

初春的风依旧从院里经过,推动着秋千微微晃动,踢动了蹴鞠缓缓溜滚,滚到了鸡毛毽的屁股后,便不愿再动了。

风变暖了,吹进院子里,却又冷了。

一串窸窣的脚步声,从长廊行过来,至月洞门下,是两个身着棕甲红襟的前来换班的侍卫,其中一名侍卫手上提着一个朱红漆木的食盒。

两名侍卫走至屋门前,那轮休的两名侍卫便离去了。

两名值班侍卫,一名提着食盒,一名在封锁紧闭的屋门前侧身,持起方才从前两个侍卫手中接过的屋门钥匙,徐徐开锁。

屋内一片沉寂,四面物件也都扑上了尘灰,桌椅、摆件都安静地搁置着,正墙上的山水墨画仍是颜色未改,却是被锁禁淡了风情。

忽从门前透进了大片清新的气息,内间里,床上一人孤抱着的身影微微醒动,从纤细的臂弯中,用尽力气地抬头,看去前侧屋门的眼神有些恍惚。

一名侍卫走进屋中,将食盒轻放在前屋的桌案上,透过屏风,朝内间里面的人轻声道:“姑娘用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床上的姑娘见来人是送膳食,复又神色恹恹,将头埋进了臂怀中,侧着头看向方窗外透进的那片艳光——她气息如缕,已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屏风外,侍卫只瞧得见姑娘的落寞身影,劝说早已无用,暗自叹惋后,只留下食盒,又去门前站位了。

两名侍卫见人这般情状,也不复锁门了,即便姑娘有心逃走,却也是无力可持。

两个月前,远在宁阳老家的居遥收勘州线报,说有人潜进了总处,带走了久昔,他一瞬心腹如绞,当即遣人追回,不计任何代价,只要她一人。

久昔一行自出了勘州,便闲散往京都游回,她一心以为,居遥会放手让她离开,于是同豆芽和吕木垚缓缓行路,未有急色。

几人行至梧州境外,在郊外河畔正歇着脚,时辰尚早,天光潋滟,三人也不着急进城落脚,愿看看这旷丽山河。

久昔正挽起了裤脚和袖手,和豆芽两人在浅滩边弯下腰,往嫩草里和石块儿下摸寻着,倒不是为求口腹之欲,只是此般天景,若不下水捉摸一番,简直心有负悔。

吕木垚不似她们那便闲情逸致,靠在一棵大树下,远望着山边日头,只等日落西山,便叫两人动身进城,以便寻个落脚处,和喂养她们俩如小鸡仔般喜好啄食的嘴。

巧得久昔忽从浅草中扬身一起,手上逮着一条不大不小、约莫小半斤的黑鲫鱼,尾巴在她脸前打了几个颤,给久昔扑了一脸水珠后,它自己一溜身便又逃了去,跳进了右侧浅河中,溅起一朵漂亮的水花。

久昔一脸呆懵回头,忽瞄见远处树下,吕木垚正看着她,脸上难得露了笑,她却有些生气,那简直像是嘲笑,于是倏地赌气嘟嘴,又埋头往草石滩里钻了去。

豆芽倒是踏实肯干,从河边捡了一个破竹篓子,三扯两拽,费劲儿整出一个“新形”竹篓来,鱼是装不下了,小虾小蟹倒是可供一揽,装了许多,却还是打算放生的。

日暮叆叇,在河边两人沉浸其中,不舍离去时,吕木垚等候在马车架子边,连声催促着,见两个姑娘恹恹上了岸,他又不禁一笑。

人皆落驾,吕木垚扬手挥鞭,正值出发之际,忽从车驾后方传来蹄声震震,地颤尘飞。

吕木垚回首远望,见后方疾驰而来一队人马,当即挥鞭疾纵,不敢稍停,只要驰近梧州城,有州城官兵驻守城门,那些人便不敢乱动。

车身晃动震颤,久昔与豆芽坐在车驾内,也跟着颠簸不止,来回撞在车身硬木上,连喊两声也不见吕木垚应答。

久昔侧过身子,一只手把住后窗边沿,另只手拨开后窗幕帔,稍定了眼看,便见车后,从林道间追来一队数十人的人马,前面领头却不是别人,正是黎葳。

又是一个颠震,久昔被抖脱了手,又坐回身,马车跑得太快,她心中砰砰直跳,却不敢叫停。

近郊围内,行路大道依林傍水,左侧的林木匆匆从马车旁飞过,都看不清踪影,日头落在右侧河对面的山坡上,只打着一道斜光余辉,就将落幕而去。

一个弯道拐过,忽从侧面飞来一只疾箭,穿林过木,直射向车驾前的马匹,将其一箭毙命,车身随之一翻,不再行径。

车前,吕木垚匆忙回身,将久昔与豆芽拉下了马车,带着两人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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