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黄数黑
知晓了明瑭之女并没有死的消息,孟圭连盛京的烂摊子都来不及收拾,稍微了解了情况便火急火燎的赶回鎏昭殿。
虽然那士兵说的话他也不信。
什么邪术能让人自相残杀呢。
更何况是三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
孟圭知道自己这趟人界差事办的不甚利索,十有八九要被殿主责罚,但总体来说也不全是他的责任,毕竟杀了明兮这任务是给了明家新老爷的,谁能想到这蠢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但是……明兮断气儿的时候,他是看在眼里的啊。
孟圭停在刻满鬼画符的殿门前,百思不得其解,盯着鬼画符绞尽脑汁琢磨着一会儿该说不该说的话。
这鬼画符听闻是殿主折腾出来的,驱魔辟邪,每次对着门就像对着钉死在门上的鬼一般。
就在他整理好说辞推开殿门一瞬间,思维仿若石化在原地。
他们殿主不甚喜光,整个厅堂被黑布遮蒙从不见天日,阴森空荡的大殿里,唯有一处缀了数百夜明珠,映照着石台上黑白分明的棋盘。
平日里只会有一人,倚着棋盘百般懒散的捧着史书看。
而现在,那人的对面赫然坐着另一位衮袍加身托着下巴思虑落子的常客。
孟圭硬着头皮装作从没来过,刚想要关上殿门飞速逃离,不料被温声唤住:“毒绝阁下这般惊慌,为何事而来啊?”
他后背一僵,只好转回来,认命的跪在台下回禀:“仙君,殿主。”
可是他那龟缩在墨色斗篷里的殿主,丝毫没有替他解围的打算。
“来找你们殿主?可是有要事回禀?”
“是……”他祈求着这位能自觉离开,但这种情况的几率比他家殿主撤掉鬼画符大门还要小。
“说说看,嗯……”仙君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呆在这里有些不妥,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落下一子:“你应该不会介意本君也听一听吧。”
孟圭深埋着头,眼睁睁看着鬓角的冷汗滴在灰黑色的厚地毯上。
一直安安静静隔着棋盘坐在软榻上的人落下黑兜帽,一头柔软的白发搭落在肩,面上覆着生硬冰冷的银面,眉眼夸张的弯曲着形成一幅凄惨的笑脸,脸颊之上刻着歪斜的“召”字。
音色阴柔男女莫辩:“普天之下皆王土,率土之滨皆王臣,仙君行事哪儿有询过小人的道理?”
“哈哈哈哈……”仙君被这一句奉承哄得心花怒放,摩挲着手里的棋子,眼神却落在那张秘银面具上:“你倒是个会哄人的,就是不知何时能将你这脸上碍事的东西摘下来,让本君有幸一睹真容?”
“仙君莫要再开小人玩笑话了,小人幼时遇难破相,实在不敢摘下面具污了仙君眼睛。孟圭跪半天了,仙君不如先听听有什么消息。”殿主语气无波无澜,将皮球踢回孟圭手里。
“回仙君殿主……人界在战后元气大伤,据属下知臣家燕家皆有反心,属下按照殿主吩咐借明瑭之女挑拨四族关系,差一点就能逼燕家谋反,您也知道,燕家谋反明家臣家定不会善罢甘休,保皇派师家也不会作壁上观,人界秩序一乱,仙界想要介入易如反掌……”孟圭越说越激动,被殿主一句话泼了冷水。
“差一点?”
“额……”
仙君手指敲在棋盘上,在无比静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明闲办事不利,没能杀死明瑭之女嫁祸燕家,以至于属下所有安排毁于一旦。属下在钟麓城布兵追查燕家细作时,正巧遇到前往皇宫的明小姐。”
仙君沉声:“然后你便放她进去了?”
孟圭腿肚子一哆嗦,险些趴在地上:“属下无能,实在没想到明小姐身边会有仙界人护着,一时不敌所以才失手,请仙君殿主责罚!”
鎏昭殿主略微惊讶,摸着下巴仿佛听到了什么趣事,看了看地上的孟圭又扫了眼沉默的仙君:“啧,好歹也是圣殿四绝,何人能让你吃不到便宜?”
没想到,还真有仙界的来蹚浑水。
“回殿主,此人是洱山副掌门”
“洱山副掌门?那人连本君都不曾见过,你又怎知他的长相?”听到洱山之名,仙君眉心一跳,话里带了愠气,“仙君,此人当时带的洱山门人正是掌门的两个徒弟,口口声声喊了‘小师叔’。故此小人斗胆猜测,此三人应是为历练下山,无意间救下了明家小姐,这才扰了仙君计划。”
“只是……”孟圭眼珠一转,带了些许委屈,等着上面追问。
“只是什么?”
“您也知道属下哪是副掌门的对手,思来想去觉得是副掌门不知其中缘由,便想着提醒一番,谁知那人竟口出狂言,说仙君……”
……
殿主熟视无睹,托起桌案上的玉樽以袖掩面,将里面的美酒一饮而尽。
“他竟然说仙君您狼子野心无视规矩肆意插手人界事,属下怒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