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许见录低头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路寻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只能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敢松开，因为这一次他感觉到面前这个人是真的要和他分开了，是真的决定了要离开。

原来痛到极致时是真的连呼吸都不敢了，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痛感让他弯下腰，手却还不肯放开，他声音沙哑，眼尾泛红：“我不放手。”

“我爱你，许见录我爱你！”他固执地一遍遍重复着我爱你，就像许下承诺一样希望她能再相信他一次：“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不吵架了，你不是想让我求婚吗？我戒指已经准备好了，再嫁给我一次好不好？”

许见录眼前视线模糊，为什么总是晚一步？为什么她想要的东西总是要等到她不想要的时候再给她？

她眼角含泪低着头一根一根掰开路寻时的手，但是路寻时劲比她大，她根本掰不动。

眼角韵着的泪水滴下，掉在路寻时抓着她的手上，“啪”地一声砸在他的手背上。

路寻时看见手上的泪水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样，他盯着手背上的泪水怔怔说不出话，手也失了力道。

许见录还是没抬头，她伸出手掰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寻时还在盯着手上的那滴泪水。

那滴泪水在许见录掰开他手的时候就被抹开了，像是没存在过，那滴泪砸到的那处皮肤却滚烫，逐渐蔓延至全身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灼伤。

纪新语看着许见录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她脸上都是眼泪，肩膀一下又一下地耸动着，却紧咬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纪新语看到她这样，眼眶发热，发现自己也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她想过去痛快地骂路寻时一顿，但是却被许见录拉住了。

纪新语看向她，她伸手轻轻揽住许见录：“没事了，我们回家。”

两人上了车后，许见录才哭出声来，先是抽咽的小声啜泣声，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哭到声音嘶哑，哭到后来流不出眼泪了，她还在旁边不停打哭嗝。

纪新语一直都没看她，除了上车前她往她那边递了包纸，后来的路程她只专心开车一句话也没说。

后来许见录终于不哭了，纪新语喊她：“小鹿。”

许见录没说话。

纪新语盯着前方：“事不过三，再有一次我替你打断他一条腿。”

加上大学的那一次，这已经是纪新语第二次看到许见录在她面前哭得这么撕心裂肺了。

许见录被她的话逗笑了，她吸了下鼻子扭头去看纪新语：“你用什么打？”

“还没想好。”纪新语看她一眼：“但是我看不得他这么欺负你。”

许见录转回头说：“不会了，不会有第三次了，以后都不会有了。”

纪新语原本以为许见录的这句话只是被伤到极致时的一句狠话，但是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准备去上班，在门口换鞋的时候，许见录手里正提着东西从门口进来。

纪新语愣愣：“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买了早餐，你看看想吃什么？”许见录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她说：“今天要去Lilia的工作室，衣服的事情要开始准备了。”

纪新语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她不喜欢吃早餐，之前早上都是陈岁礼给她做或者出去买回来然后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让她吃，这几天陈岁礼出差了，她已经有几天早上都没吃饭了。

眼下也没什么胃口，但她看许见录买了很多，还是过去拿了个包子咬进嘴里，纪新语咬着包子盯着许见录看。

许见录坐下来喝粥，发现纪新语一直在盯着她看：“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要悲痛个几天什么的，然后才会出去见人。”纪新语现在看许见录，如果不是因为她眼睛还有点肿，她现在完全不能把她面前的这个人和昨天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人联系起来，不过因为她今天化妆了，所以也不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