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
开,只怕是去报信了。
无需沈怀川吩咐,南风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
次日,消息很快便传回了徐府。
“幸得父亲英明,另派了人盯着杜衾年和金垣趵。”
徐昌麟为徐司霖斟上茶水,恭敬地说道。
徐司霖面不改色。
还好他没有将所有计划都寄托在罗新癸身上,早早做了其他打算,看来靠得住的还是只有自己。
“下一次的‘岁俸’也就要上交了吧。去将刚得到的消息告诉罗知县,也好让府城那位大人知道,早做打算。”
徐司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分隐隐的不安。
希望是他自己想多了吧。
“父亲,他们要考察的那块地方,尚有两处山间别院正在修建。若任由他们勘察,岂不是十分危险。万一被发现了......”
“没有万一。”
徐司霖直接打断了徐昌麟的话。
既然已经清楚那位金公子来此另有打算,便不得不防了。
“吩咐下去,派人盯紧了那个金垣趵,有任何举动,随时告知我。”
虽然他金垣趵是来自京城的公子哥,但是现在是在龙栖县、他徐家的地盘上。
是龙得给他卧着,是虎得给他趴着。
徐司霖眼睛微眯,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若有必要,让他金垣趵有来无回也不是不可以。
*
由于沈怀川的帮助,使得许清徽接下来的计划顺利了许多。
此处本就是为修补江堤而改造成的临时驻地,所有里面储存了很多由前人留下来的各类资料。
不仅有关于当地地势地貌、河流水系走向的,易有关于河堤修补的各类细节,比先前在郑问渠处看到的和道听途说的要详细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借助沈怀川的势,许清徽成功调阅了这些资料。
另外她抽时间将这些都进行了梳理,作为出发实地勘察的前期准备。
出发之前,许清徽还去江堤上跑了一趟,查看当地修补江堤的实际情况。
此处修堤主要还是采用的沙袋筑墙的策略。
粗壮的树木被砍断后,拖入水中,挡住部分洪水的水势;然后将沙袋和石块投入水中,阻挡洪水,堵住洪水;同时在外墙垒起一层又一层的沙袋筑城墙堤。
做这些的基本上都是被拉过来服徭役的人,老少皆有。
其中力气小些的人则负责填充沙袋,力气大些的则负责拖运,他们看起来对这套流程已经很熟练了,不知道已经在此呆了多久。
那些人被晒得黝黑起皮的脸上,透着机械式的麻木,反复重复着一样的动作,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那些妇人的丈夫,便是应征徭役来做这些事情了吗?
但许清徽仍感觉有些蹊跷。
她看到的资料当中,有清晰介绍过各段工程需要的工人人数,甚至因公殉职的名单也记录在册。
可是,名单里的人数和实际修堤的人数有着过于悬殊的诧异。
许清徽粗略估算了一下,实际修堤的人数甚至不及名册记载当中的十分之一。
这龙栖县,究竟藏着什么蹊跷?
许清徽是妥妥的行动派。
她意识到这一点后,便立即去寻了沈怀川。
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沈怀川本就是整个清川府新上任的知府,虽然他还没有表明身份,但这也是在他的辖区之内,他有管辖的权利。
二则是出于私人原因,许清徽的直觉告诉她,沈怀川是一个真心为百姓考虑的好官,若此中事情真的有异,沈怀川绝不会坐视不理。
倘若想弄明白这其中的蹊跷,沈怀川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伙伴。
门外侍卫通报许清徽求见时,沈怀川刚刚沐浴完,正准备就寝。
沈怀川心下奇怪,都晚上了她还来寻他做什么?
一转念又突然意识到,她不会是故意寻什么由头和他相处、好“增加感情”吧,沈怀川一时脸色有些难看。
他本想寻个由头让侍卫将许清徽打法了,但最终还是让人进来了。
不仅如此,在许清徽进屋之前,本已经收拾清楚、准备睡觉了的沈怀川,却又重新换了身衣裳、认真整理了一番。
许清徽进门时便就看见大晚上还衣着整齐的沈怀川正坐在案旁看书。
烛火撒在他的神色淡然的脸上,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但许清徽的审美没有那么高级,她眼里只有好看、不丑和不好看的区别,分不出其他细微的差别。
此时的许清徽内心只有一个感慨:这么晚还在办公,难怪会早早过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