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卡
厘还真忘了做饭。
她除了晚自习有课之外,一般下午确实是会自己做饭的。
但今天中午跟付屿去吃了火锅,吃的有点撑,再加上备课太认真,就把这个事給忘了。
贺厘看着许苑期待的眼神,残忍道:“……今天我没做饭。”
许苑又嗅了嗅,“你今天去吃火锅了?”
贺厘:“……”
狗鼻子吗?
她有些心虚道,“没。”
许苑倒也没怀疑,整个人瘫在贺厘客厅的沙发上,“我再躺几分钟,就爬起来买饭去。”
她发出了灵魂哀嚎,“我今天吃什么饭?”
贺厘自己在吃饭这个事上面就选择困难。
她往往要从前一天晚上开始想,一直想到第二天中午,可能都还没想好要吃什么。
贺厘把门闭上:“爱莫能助。”
明天她要上课已基本备完了,她偏头问一副行尸走肉般模样的许苑,“你课备的怎么样了?”
许苑简直一点不想提这个悲伤的话题:“进度,百分之零点零。”
许苑在贺厘沙发上趴了几分钟,踩着拖鞋蓬头垢面就去买饭了。
许苑是这么说的:“我去教师餐厅买,碰不到多少人。”
“……”
贺厘给她最大的尊重,目送她下了教师公寓楼。
闲下来没有事情着急去做,她又想到了下午说起付屿工作时最后的那一句他知道。
其实知道贺厘曾经有这个愿望的人还真的不是很多。
她深吸了一口气。
扭头看向清晨的雾水在玻璃窗户上结了冰花最后又化开留下的水痕。
今天出了太阳。
但是冬天太阳落山太早了,现在已经大半隐没在了地平线下,只剩下还有一点没散尽的余晖像焰火一样点燃大地。
教案本在卧室桌子上还是摊开的状态。
贺厘伸出手。
一点残余的浅金色的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折射,悄无声息地落在她掌心。
贺厘忽然间想起来有点回忆起来自己当初很想把她的生命燃烧在漫长的研究里的那个志向。
在乱七八糟的记忆里,她抓住了一个人。
贺厘踢掉拖鞋爬上床。
拿出手机准备发消息给付屿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当时那个病秧子。
不过……她当时去找人听房东阿姨说已经死了。
贺厘还难过了好几天。
特地买了束包好的菊花在她桌子上插了好几天。
着还带诈尸的吗?
贺厘有些迟疑,又把对话框里面的消息全删了。
付屿看上去和她高中认识的那个病秧子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而且她认识那个人的时候,对方都已经上大学了。
付屿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是清纯男大。
她高中认识那个可一点也不清纯……
贺厘暗自诽谤。
她终于从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想起来了对方的名字。
沈同矢。
名字也对不上。
经过综上对比,贺厘成功排除了所以付屿是他认识的那个病秧子的所有可能。
她把手机收回去。
有些庆幸还好没有冲动行事。
本来没认出来都已经很尴尬了,再次认错她就不用和付屿再见面了。
贺厘在床上滚了两圈,把睡衣找出来换上,下床洗漱。
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脸,除了因为过度劳累而表现出来的苍白几乎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贺厘含了一口水,把嘴里的泡沫全部吐出去。
把牙刷牙刷杯归位,揉了一把自己的脸。
贺厘透过镜子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忽然很清晰地记起来了她和那个沈同矢遇见的时候。
天气预报显示第二天有雨,前一天烈日暴晒下的空气格外闷,給在这个季节里面的人喘不上气的压迫。
周青青给贺厘在高中校外找的房子是一共两层的,严严实实围成一圈。
她租的那一间在楼上。
她进高二下半学期的第二周妈妈有事回家了几周,她一个人住。
那个病秧子是这个时候住进来的。
在这样一个燥热的周天的早上。
贺厘被物理题烦的想把她自己的头发全都薅掉。
沈同矢坐着轮椅搬了进来。
只不过贺厘住在二楼,沈同矢搬进了一楼。
贺厘推开门趴在栏杆上把自己从题海里放出来喘息,她低头和底下身形瘦削地坐着轮椅正在抬头的少年相望。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