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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惜晚又将一荷包银子递给秦祈安,随后上了马车:“天色不早了,回府吧。”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坐在马车内的虞惜晚紧紧捏着手中的小巧印章,用力到指尖泛白。
“主子,那个小奴隶跟在咱们马车后面呢。”
如夏轻轻敲响车厢,小声提醒虞惜晚。
虞惜晚撩开帘子,果不其然。少年不远不近的跟随在马车后面,脚被磨破了也丝毫不在意。
“不用管他,加快速度。”虞惜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祈安,淡淡吩咐道。
车夫得了命令,也不再迟疑。鞭子一甩,马匹吃痛。嘶鸣一声扬蹄飞跑。
秦祈安见此情形,顿了一下脚步。他明白了虞惜晚的意思。随即,他咬唇也跟着跑了起来。
人跑得再快也不如马快,很快秦祈安就被甩在了身后。他并不甘心,咬牙拼命跟上,不多会儿喉咙间血腥气翻涌。
地面并不算平坦,秦祈安没有鞋子,很快摔倒在地。而后努力爬起来,又踉踉跄跄的跟着跑。
“主子,他还在后面。”
虞惜晚轻叹一口气,脑海中回忆起秦祈安熠熠生辉的眼睛,终于喊了停。
秦祈安在马车停下后,眼中迸发出明亮光辉,他奔至马车前,而后停下。
“你自由了,怎么还跟着我?”珠落玉盘的声音自马车中响起。
秦祈安嘴唇紧抿,也不说话,异常倔犟。
见秦祈安不说话,虞惜晚又问道:“你没有地方去?”
秦祈安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你要如何?”
秦祈安这个锯了嘴的葫芦终于开口:“跟着……您。”
虞惜晚想也不想,果断拒绝:“不行。”
倒不是虞惜晚狠心。即便是秦祈安愿意为奴,虞惜晚也不会带他回去。她只是为了迎接季时晏才暂时出宫,今晚她和季时晏就要回宫了。
秦祈安若是想跟着入皇宫,得先净身。
她买下秦祈安也不是为了让他进宫当太监的。
秦祈安又不说话了,原本晶亮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面对这样一双眸子,虞惜晚态度软了下来:
“你多大了?可曾读过书?”
秦祈安:“十六,读过。”
“我名下有个书铺,你去那里领个差事可好?左右书铺清闲,你闲暇时候也可以读读书。”
秦祈安犹豫一下,看着自己脚尖轻声问:“你会去吗?”
虞惜晚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浅浅笑看他。
秦祈安犹豫点点头:“好。”
虞惜晚笑笑,她递给秦祈安一杯茶水,“润润喉。待会让如夏带你过去。”
“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了。”德全在一旁提醒虞惜晚。
虞惜晚点头,吩咐如夏便放下帘子。
马车启动,秦祈安低头站在原地,手中紧捏着茶杯。
活似被人抛弃的小狼狗。
皇宫鎏金铜瓦,飞檐斗拱。幢幢宫殿伫立鳞次栉比,气势恢宏。一砖一瓦都透露出皇家威严和无上的权力。
季时晏和虞惜晚回东宫沐浴更衣后便前往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
季时晏换上宫服,红色丝绸衣裳上绣着荡漾水纹,领口处四爪蛟龙盘踞其上,外披大氅,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太子气势不彰而显。虞惜晚穿着同色宫装,金凤缠绕其上。
两人站在一起说不出得和谐融洽。
皇后娘娘端坐上首,穿着蓝色宫装。她向来不喜欢奢华,衣裳也是简单得体的样式,却丝毫不影响其威仪。
她见季时晏和虞惜晚进来,脸上并没有浮现笑意,只是放下经书,淡淡道:
“太子此行辛苦了。”
对于皇后的态度,季时晏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自打他记事,母后一直不悲不喜。唯独有些不一样的就是,母后极爱看经书,腕间常年戴着一串檀木佛珠。
即便他被封为太子那日,母后也不过是说了句“好”,除此之外没有再说什么。
季时晏回道:“此行算不上辛苦。”
“太子妃去你私宅是我允许的,你可莫要责怪于她。”皇后点点头,随后看着立在季时晏身边乖巧懂事的虞惜晚,说道。
“母后和太子妃关心我,儿岂会生气。”季时晏从袖子中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皇后。
“儿臣知道母后喜欢念经书,南下时去佛寺里为母后请了串佛珠。是佛寺大师开了光。”
“你用心了。”皇后捏了捏腕间的佛珠:“母后习惯戴这串佛珠了。觉得哪串珠子都不如这串称心。”
虞惜晚抬眸瞧了瞧皇后腕间的佛珠,佛珠有些陈旧,一瞧就是戴了好多年。
“可这佛珠早已陈旧,哪里有新佛珠得心应手。”季时晏上前一步将佛珠递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