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伤了心的小孩

九华山

张纤夜把小团子抱回了寝殿，门外的寒冷和殿中的温暖一对比，张梓铭不仅打了个寒噤，还咳了好几声，张纤夜把小团子放在了桌子上，挥手关了殿门，烧起了煤炭。

张梓铭坐在桌子上，小短腿碰不到地，也不敢就这么跳下去，只得老老实实等着张纤夜开口，张纤夜盯得张梓铭浑身发毛，原本还敢看姐姐，现在小脑袋低的越来越低。

张纤夜突然抬手，吓的张梓铭瞳孔放大，缩了缩身子紧闭双眼，等着她怕到骨子里的狂风暴雨。

“biu～”等待的疼痛居然缩小了这么多，张梓铭眯来了双眼，意识到张纤夜笑盈盈的只是弹了下脑门，张梓铭这才悄悄放松下来，“姐姐，疼～”张梓铭抱着小脑袋瓜向张纤夜撒娇。

张纤夜手足无措，怎么就疼了呢？明明弹得很轻啊，“怎么了怎么了？快让我看看。”说着伸手扒拉着张梓铭的小手，张梓铭看着自家姐姐急了才放下手，“姐姐，没事的。”

张纤夜松了口气，“小兔崽子，还敢诓我。”张梓铭轻轻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张纤夜拉下了脸，刮了下小团子的鼻子，“那你告诉我，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张梓铭摸了摸鼻子，她不想撒谎的，更何况面对的人是张纤夜，“姐姐可以不要问了吗？”说着还不敢对上张纤夜的眼睛了。

“大姐来过一次，送了东西就走了，二姐和四姐都是托人送东西还没来过，三姐在外未归，六姐七姐忙着找药材匆匆来了一趟也走了，倒是五姐……”张纤夜自顾自的分析起来，现在张梓铭哪管的上她怎么猜到是这些姐姐说的，赶忙打断了她的思考，“没有的，姐姐别多想了。”

“小九，你现在都敢打断我说话了。”张纤夜半开玩笑的责备着她的小团子，怎料张梓铭当真了，从桌子上跳下来，退了几步，提了衣摆就跪了下来，“姐姐对不起，小九不是有意的。”

天宫规矩大，虽然平时没有在礼仪方面有过多要求，但是在特殊时期还是挺多的，所以小团子是以为张纤夜生气了。

“快起来快起来，姐姐没有生气。”张纤夜说着便蹲下来想把小团子拉起来，可是张梓铭却按了按张纤夜的手，说：“姐姐，帝君曾说过，我只是一个罪人，连宫娥都算不上的。”所以我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万事都不能逾矩。

“说什么呢，不要听她的，她说的都不对。”张纤夜几乎没有停顿，只想着要把小团子拉起来，“可是我也不想的，我也想有父君，姐姐，小九不想做罪人……”张梓铭拉着张纤夜的衣服哭出了声，我也不想守着这些规矩，我也不想担着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也想跟着姐姐们一块长大，可是怎么就是不行呢？怎么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成了奢望了呢？

张纤夜和她想的可不一样，轻轻把小团子揽在怀里，“小九怎么可能是罪人呢，小九可是姐姐们的宝贝，最宝贝的宝贝，谁都不能撼动小九在姐姐心中的地位，就是母帝也不行！”

好嘛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张梓铭缓缓握紧手，这么多年的冷落她其实谁都不信了，即使是姐姐，她不相信空口白话，她觉得任何事都可以改变。人是善变的，所有人都可以在一瞬间换一副模样，她仍记得，当时对太女的和颜悦色和见到自己以后的疾言厉色，她怎么能忘记。

张梓铭缓缓跪坐下来，张纤夜感觉怀里小团子不对劲，赶忙将人拉出来，小团子面如死灰，毫无血色，吓的张纤夜一时愣了神，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小九！怎么了？你怎么了？”来回检查着张梓铭，随后就注意到了紧紧攥住的拳头，一滴新鲜的血液落在了地板上，张纤夜拉起了张梓铭的小手，掰着葱玉般的手指。

“小九，快松手，快松手啊。”张纤夜虽然很急，但又不敢太快，怕又伤了小团子，张梓铭越像越觉得委屈，冷不丁的咳了几声竟哇的吐了一大口血，张纤夜彻底慌了，“小九！”

张梓铭浑身瘫软下去，倒在了张纤夜的怀里，张纤夜浑身粘了血，又不敢让张梓铭靠的太紧，只得颤颤巍巍把人抱起来要出去喊人，“姐姐，别走，没事……”张纤夜脚步一顿，“怎么会没事，你都吐血了！”张梓铭却笑了，“习惯了就好了，没什么事的，床头柜里的药瓶，取一粒喂给我就好。”

张纤夜赶忙将人放在床上，在柜子里翻找着药瓶，“这……这是什么药……能就这么给你吃吗？”小心翼翼捧着药瓶，不敢确认，“可以的。”张梓铭难受，只觉得说话都是挤出来的，张纤夜见此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赶紧把药塞到了张梓铭的嘴里，随后冲出去喊了宫侍“去，快去天宫，去找天医，快！”

宫侍看着浑身是血的张纤夜吓的哆嗦着点头跑走了，张纤夜又想起了张梓铭，赶忙跑回去跪在了床前，“小九……小九姐姐回来了小九，不要怕，天医马上就到了，坚持住小九。”张纤夜拉着小团子的小手几滴泪不经意划过，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

“姐姐……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