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这一点微弱的光看见对面人的脸，确定是赵承韫后，她伸手抱住赵承韫就开始哭：“呜呜，我差点死了！我差一点就死了！”

她这举动实在太突然，饶是赵承韫，也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他见过秦筝被骂，看过她被鞭子打得伤痕满布的样子，却未曾见过她哭泣的样子，不然他不会这般意外。

“没事了。”赵承韫抬至半空的左手停顿片刻，最终拥住了秦筝：“有我在。”

秦筝是真的吓着了。从前她屡次逃跑，芸娘虽罚她，但她知道那种惩罚不会致命。可刚刚那人是真的想要杀了他，若赵承韫没来得及时，她此时已成一具尸体。

她死过一次，因此更加地珍惜自己的生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这明明是很丢脸的事情，可看到赵承韫时，堆积在心里的慌乱、害怕和恐惧全都涌了上来，如同决堤的洪水，她根本抵挡不住。

“是我来迟了。”赵承韫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杀你的人已经死了。”

秦筝哭了一会儿就没事了，可不知为何，眼泪就是止不住。

她边擦着眼泪边道：“没有来迟。”她觉得跪在地上的姿势有些难受，想要起来，结果起得太猛，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赵承韫耳尖听见了，关心地扶住她：“哪里有伤？”

“腿上。”秦筝靠着赵承韫，单只脚站着：“不过我撑得住，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外面危险，那些人见着人就杀，也不看看到底是不是逃命的老百姓。对了，刚刚想要杀我的那些人呢？”

她目视前方，发现离着自己不远处有不少人在交战，又问：“你就一个人来的吗？你怎么救的我？那些交战的人里面有你的人吗？”

她在说着话的时候眼睛也没停，四下打量着，一眼就看见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躺了具尸体，当即就认出是追了自己几条街后差点杀了自己的人。

对这个想要她命的人，秦筝气得踢了尸体一脚，痛得喊了两声，还要恶狠狠地对着尸体道：“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杀我！”话刚说完，她听见一声轻笑。

秦筝脸上一热，心虚地解释：“我也不想对死者不敬的，可他没死的话，那死的就是我了。”

她发现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这个世界改变了，若是在自己的世界，哪怕对方对她有恶意，但只要没成，她不会想让对方死，因为她对这种恶意没有具体的认知。

这人与她无冤无仇，却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她在那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这让她心有恐惧。

“嗯。”赵承韫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了回去：“惠王突然起兵，我心忧你安危，本就要去百花楼寻你，遇见阿九抓了个人，怕你身边没人更易出事，急急赶去百花楼，却不见你踪影。本要去林西巷寻你，路上见着了余音姑娘，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他是在听见秦筝的求救声时寻过来的，一眼就看见有人居然要对秦筝下杀手，千钧一发之际，他顾不上许多，将手中扇子掷了出去。

他用了全部力气，把那剑打得侧歪，刺向了旁边，这才敢松一口气，同时心中大怒，脚下发力，眨眼间就到了那男人面前，袖中剑出，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前短剑一划，男人颈间出现一条血线，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死了。

秦筝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自责和愧疚，还有掩藏不住的后怕，心中微动，安危他：“不晚，我这不是没事嘛。”她甚至朝赵承韫露出一个笑。

赵承韫不欲趁机挟恩，问道：“你腿上有伤，可要我背你？”

秦筝没有矫情地推辞：“我能走，就是得麻烦你扶着点。”

她单手搭着赵承韫的肩膀，另一手抱着襁褓，正要走时，想起来婴儿好一会儿都没出声了，吓得收手给婴儿换了个姿势，让他的脸正面朝上，再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婴儿的呼吸：“还好还好，没事。”

赵承韫虚扶着她，看见那包裹里居然是个婴儿，有些意外：“谁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