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女帝
姜茉莱自从登临帝位,上朝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今朝回京,罗家还是要女帝来朝堂上坐一会儿。好向全天下表明,女帝已经回到了他们罗家手中。
罗兴望着龙椅上的女帝,隐约感觉和以前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他对着旁边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人上前奏禀:“陛下身为天子,应以国事为重,为何流连栾阳至今?”
这话问的是女帝,却是说给夏元基听的。赴京的诸侯王,也可上朝。所以夏元基也在这朝堂上。
满朝文武,除了夏元基,大概都是罗家手下的傀儡了。
冷瑶把头一偏,漆黑的双瞳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从来只有臣子向皇帝禀报行程的。你与朕,究竟谁是天子?”
被点名的大臣,神色一慌,赶忙跪地解释:“当然是陛下了!”
接着又有人站出来,说道:“陛下贵为天子,臣等无权干涉。但身为人臣,有劝谏之责。陛下留恋栾阳,荒废国事,臣等自该劝谏!”
“既然说到劝谏,朕倒想问尔等一件事!”
冷瑶端坐身子,环顾了一圈群臣,沉声说道:“宫中陈设,奢靡浮华,所吃所饮,欲茶欢酒。知道的,还当这里是皇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勾栏院呢!”
“尔等出入皇宫数十载,竟无一人劝谏此事。如今朕嫌弃宫中秽乱,去栾阳散散心,诸位居然记起劝谏之责了。”
罗兴微微躬身,打断了冷瑶的话:“陛下!切莫乱言......”
“说到底,这事还是罗相的责任!”
冷瑶不甘示弱,也打断了罗兴的话。群臣俱是一惊,纷纷瞥了眼上面的女帝。时隔半年,还是同样的面容,但那妩媚却变成了威严。
夏元基面色如常,只是看着冷瑶的眼中,多了一丝疑惑。
同样惊讶的,还有罗兴。他没有料到冷瑶敢截自己的话,不禁稍微愣了下,却给了冷瑶说下去的机会。
“朕听内务府说,宫中事务一向由罗相安排。朕虽不想追究内务府的事,为何要由罗相安排。但目前看来,罗相并未安排好这些事。”
当着群臣的面,饶是罗兴也得装装样子。他跪地一拜,谦恭十足:“宫中陈设,皆按陛下喜好所来......”
“朕去栾阳,也是喜好,怎么不见你们顺从呢?”冷瑶毫不客气。
罗兴眉头一皱,随即改口:“是臣失职,下朝后,便叫人改过。”
“不用了!”冷瑶微微一笑,本该和善的模样,却因为那双黑瞳,多了几分难测的意味。
“朕体谅罗相年老体衰,决定让栾阳王帮你分担一下肩上职责。”
若是以前的女帝,万万不会说这句话。
群臣惊得睁大了双眼,有几个性子急的,干脆蹦了出来,一边劝着陛下万万不可,一边说着诸侯王干预朝政有违祖制。
碍于夏元基在场,罗兴不好自己出面,就放任朝堂乱成一团。他盯着夏元基,想要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但一无所获。
龙椅上的冷瑶看着叽叽喳喳的群臣,猛然站起,快步走下朝堂,厉声说道:“陛下不可,尔等就可?诸侯干涉朝堂是有违祖制,丞相干预后宫,就不算有违祖制了吗?”
她身着冠冕朝服,威仪飒飒,立在群臣面前,没有丝毫怯意。反而是那双黑瞳,将众人都震慑住了。
罗兴眼中的疑惑变成了寒意,苍老的脸上神色莫名。
那个抱着琵琶的清愁婉约女子,在放下琵琶后,又变成了个雷厉肃杀的君王。夏元基看向冷瑶,目光越来越深。
“还有谁,对此事有异?”冷瑶环顾一圈问道。
年轻的官员没经历过多少事,对那双黑瞳还有着天然的畏惧,纷纷缩肩闭口。
但那几个老臣,还当冷瑶是以前那个胆小易怒的女帝。此刻齐刷刷站出来,表示不能把朝政交给栾阳王,否则他们就辞官不干了。
冷瑶灿然一笑:“朕满足诸位告老还乡的心愿。几位都是肱骨重臣,一时也找不到接任者。栾阳王能力出众,就暂接你们的官职吧!”
那几个老头没想到,说到最后,丢的是自己的官职。心中不舍,又不好说出来,只能求助似的看向罗兴。
罗兴的语气中带点呵斥:“陛下,莫要玩笑!”
“朕不是玩笑!”冷瑶一步一步走向龙椅,立定转身,冷着脸看着群臣,“各位谁还想辞官的,朕统统准许,并且所空官职,皆交由栾阳王处置!”
“陛下!”
罗兴一声冷喝,吓得群臣一颤,但冷瑶不为所动,反而对夏元基说道:“栾阳王,罗相好像对你所任官职不满呀!”
夏元基走出队列,先是对上一拜:“臣谢陛下厚爱,定不辱陛下信任!”
再转身看着下面,随着他目光扫过,群臣纷纷低眉收手。最后,只有罗兴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