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心弦
修锁。做公司杂活助理的这些年,对于李静深来说,也是一种修炼。
她学会了修锁,修下水管道,修马桶,修墙内电线。她相信没有自己搞不定的杂活了。
事实上,自从大学毕业,这份工作反而是让她最安心的。
她学的是文学专业,毕业之后没有找到合适的稳定工作。没有哪个公司需要她过去当个文学大师。用老板的话就是“写字的活,长个脑袋的人都会。”
现在这家公司虽然行为怪异,管理结构混乱,可工资高,况且李静深还能学会各种技能。
从心底,李静深挺知足的。
李静深扭了几下钥匙,她打开门进去了。这次为了防止老板娘和健身教练有异常举动,她大声喊了几声。
“我是静深,来修门锁了。”
无人应答。
李静深拿出工具开始修锁,她的电话响了。
“李静深,你赶快回来。”老板生气又焦急地命令到她。
李静深搞不清楚状况了,她明明刚来啊,这又要唱哪出戏?
她火速赶回办公室,看到老板和老板娘铁青着脸,面对面坐着。在墙角坐着老板的情人Rosemary。
“李静深,你说,上周我让你买的那颗钻戒为什么在Rosemary手上?”
老板要和她演场戏,她得接着。李静深揣测着老板的问题,像考试时揣测出题老师的用意一样谨慎。
“Rosemary是我们的客户,我以为那颗钻石是送给客户的礼物,就没问,直接给她了。”
“你个白痴,那是我准备送给我亲爱的老婆的。送客户我们每年都有礼物单啊。你也不核对核对,真是愚蠢。”
老板表演着勃然大怒,谁知Rosemary也生气了,她摸着自己的钻戒,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至于吗?一颗小戒指,多少钱?我折算现金给你们。”
“也不贵,二十几万。”李静深观察着老板娘的脸色。
“行了,别演了。钻戒就戴着吧。我们下周去离婚吧。”老板娘看透了一切。她拎起自己的包,正准备出去。
“不是,老婆,这真是个误会。为了个误会,不值得。”
老板好言相劝着老婆,那边Rosemary的脸色已经铁青了。她摘下戒指,朝着老板的脸上扔去。老板娘见状,过去抓起戒指,扔到了窗外。
“什么脏东西,就该扔出去。”
老板深吸一口气,看着老板娘,他不反对老婆打小三,但是反对老婆破坏公司财产。
“你别太过分啊。我是想维持好这个家的。别让我说出不好听的来。”
老板娘瞪大眼睛,双手环抱在胸前。她的头发比rosemary短,可脖子比她的长。她怒不可遏地质问起老板来。
“你能说出什么好听的来?我看看,结婚之后,钱都给别人花,就给我剩下好听的话了?我稀罕吗我?”
李静深实在受不了大吵大闹。她一身处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境,就会不自主地双腿发颤。她希望自己给老板递把刀,快速结束这场战争。
“健身教练!”李静深大喊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过来,老板娘呆住了。
“好啊,你们耍我呢?每天甜言蜜语,家里钱都给别人花,就等着我出事呢是吧?好,明天,离婚。”
老板娘说完之后,决绝地离开了。Rosemary见状坐了下来,看来她有希望了。
老板狠狠地指着李静深,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你有病是吧?”老板压制着怒火。“我家里有监控,我不知道谁进去我家吗?用得着你到处给我嚷嚷我戴绿帽子了?”
“老板,我以为老板娘让你净身出户。”
“出个屁,她不离婚,我就有足够的钱出一百次轨。你显摆什么呢?显摆你是柯南呢。就你火眼金睛会抓奸是吧?她要是真跟我离婚,你就给我滚。”
李静深收拾了一天的疲惫回到出租屋,她好累。这样无休止地大闹,对于她的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
李静深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她有几个星期没和她联系了。
“妈,我好累。你说我考个公务员怎么样?”
“公务员也累啊。而且咱们这里好的岗位只要应届本科生啊,你这种毕业好几年的本科生没什么竞争力。难道去十万八千里以外的村子当公务员?你有这理想吗?”
“没有。”
“就是,与其那样,还不如回家陪我坐着呢。况且工资也不高啊,还没有摊煎饼挣得多。总之你没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支柱,还是算了吧。加油,在大城市闯出一片天。”
“妈,我闯不动了,每天都是老板家的破事。我自己的人生都被这些耗光了。”
李静深抠着墙角的墙皮,果然被她撕起来一大片。她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