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现代人很少再用生辰两个字来表述出生日期,在风水玄学中,生辰更多出几分命缘的意味。
对于阮栀榆而言,怀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但谢延旻似乎非常在意这个孩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父亲对新生命的期待,阮栀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表露出的怪异,总之怀孕期间她时常感到不安。
谢延旻每周都会带她到信任的医生那里产检,看着B超里日渐长大的小豆丁,潜藏在骨子里的母性唤醒了阮栀榆身上久违的温柔。
因此,当谢延旻把她带进小祠堂,大大方方地向她透露谢氏见不得光的秘密时,阮栀榆再如何不相信鬼神之说,也不敢拿肚子里的宝宝做赌注。
此前她从未接触过这套说辞,谢延旻的解释、谢氏死守多年的秘密,在她看来和极端传销组织没什么区别,一代接一代的谢家子相继成为这套体制之下的牺牲品,但他们恍若未觉,甚至甘之如饴,并联合起来欺骗下一个被选中的祭品。
听起来很像是一群疯魔了的斯德哥尔摩重症患者,恶性循环。
谢延旻坦白,那时他去往美术馆的揭牌仪式、遇见阮栀榆,以至最后买下那幅画作,每一个环节都早有预谋。
在条据森严的谢宅长大成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谢延旻一直以来都受到极为严格的管束,谢阮经历的那些与他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但他的确也是谢氏近年来最有天赋的孩子,在各个各方面。
谢延旻继任家主后,稳坐权利中心,绝对的话语权使得没有人可以再度凌驾于他之上。他是个成功的商人,风度翩翩,但同时也放纵自己花花公子一般流连欢场,与人逢场作戏。
如果说整个谢家曾有人生出过打破那个秘密的决心,除了谢阮,就是年轻时候的谢延旻,这也是遇见阮栀榆前,他始终没有心思结婚的原因。纵使蔡兰梓手段颇多,顺利生下儿子,谢延旻也只是拥有了一个继承人,并不打算给长子的母亲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蔡兰梓平平无奇的出身就决定了她没有资格成为谢家新的女主人,谢老夫人不满意自己的儿子私生活混乱,整日和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厮混,便着手相看黎津合适的女孩,好让他定心。
“他们像选妃一样,把相中的照片摆在我面前。”谢延旻摩挲着怀中人的下巴,滑嫩的触感令他上瘾般失神,“我一眼就看到了你。”
阮栀榆的照片角度看起来是偷拍,她抱着画板站在梧桐树下和朋友说笑,纯白长裙随风舞动,画面定格的一瞬间,谢延旻注意到她颊侧陷下去的两个梨涡,甜得醉人,仿佛万物春生。
她像山巅最纯净的一捧雪,像满月时洒落在院中的清辉。只一眼,就将谢延旻眼底的晦暗照得彻亮。
谢老夫人显然也很满意阮栀榆,江盛地产虽然是黎津新贵,但发展势头不可估量,而且更易拿捏,更重要的是,阮栀榆的八字与谢延旻意外地契合。
这是谢家保留至今的传统项目,定下另一半前必须合过八字。
她的生日不难打听,具体到分秒只要肯费些功夫也能查到,况且阮家不搞封建迷信,在这方面的保密程度很低。
之后的一切阮栀榆了然,谢延旻联合谢家上下,对她展开了一场精心布置的围猎,她也确实如他所愿,成为了笼中囚鸟。
“喜欢你的人太多了,他们看你的眼神充斥着肮脏的欲望,那些人只配远远地肖想月亮。”他埋首在她颈侧,深深吸了口气,呼吸间都是浅淡的玫瑰香,“我和他们都不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得到你。”
“之之,你后悔吗?”谢延旻吻了吻她的耳尖。
阮栀榆胃里一阵翻涌,对方灼热的呼吸令她恶心。
悔恨、懊恼、恐惧,这些都是谢延旻乐意从她眼里看到的情绪,就像养蛊似的,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丢进去,看着容器里的小东西虬动挣扎。他要把所有残忍的事实打碎,再一块一块重新拼接起来,用漫长煎熬的等待驯服她的骄傲。
阮栀榆的崩溃使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掌控了这朵玫瑰,谢延旻像用玻璃罩困住永生花那样,把她困在这座宅子里,他完全忘记了幼时亲眼看见的,那些进入谢宅的外姓人的下场。
那些他一度难以理解的、曾嗤之以鼻的禁术,谢延旻却开始乐在其中。
“启动这个仪式需要新婚夫妇的血液,他们在婚检时买通护士留下了一点样本。”阮栀榆蹙眉,面上浮出几分嫌恶,“负责这件事的老人会把血液带到后山祠堂,术法结成之后,新婚夫妇的命格自此相辅相成。”
无比契合的八字在术法的加持下为谢延旻的运势锦上添花,但这都还不够,仪式的最终完成需要一个契机。
阮栀榆的怀孕,就是他一直等待的机会。
“你不是想死吗?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孩子剖出来葬在后山,让它替代你承受谢家多年的业果。”谢延旻发狠地攥住她下巴,嫩白的肌肤上很快浮现出两道红痕,“实话告诉你,祠堂后面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