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还是得走

『活下去。』

一片黑暗中，周围回荡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好好活下去……』

谁？

有别于刚才的机器音，她很确定这是个人声。

『不要放弃希望。』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确定自己是生是死。

是死了吧…因为她完全感受不到刚才那些几乎杀了她的疼痛。

『开枪后，好好活着。』

──是他！

「…亚、亚伦……」

史黛拉终于认出那个回声。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喊出那个她不敢时常回想的名字……

『张开眼，爱莲娜。』

他叫着自己在某个任务的旧称，让她更确定对方的身分。

「你在哪？亚伦！」

史黛拉开始在黑暗中寻找对方的身影，她左右张顾、她试着追寻声音的来向；可是一片漆黑里，她连自己都看不见。

那道声音更像是从她脑海里发出，回荡在整个环境里。毫无方向可言。

『答应我，妳会好好活着。』

「我都遇见你了…」即使感觉得到对方的存在，却无法找到他。史黛拉带着放弃的苦笑略略垂下肩，「不就代表我死了吗？」

『好好活下去……』

「…这么久没见，你就只会重复这句话？」史黛拉挖苦那个声音，却露出浅浅微笑，「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哪……」

漆黑一片甚么都没有。

原来死后的世界，没有人们口中说的天使，更没有面目狰狞的恶魔。

「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至少…我来陪你了。」

不论天涯海角，只要有这个人在…就够了。

『不要放弃希望。』

「…就这样？你就只能说这些？」

他非但只回复同样的话，连语气都没变过──就像是停格后、不断重复的录音机。

『活下去。』

还来不及无奈，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是一个墓碑，刻着亚伦．乔森。

画面中突然闪过的明亮色彩，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被刺痛了下，她反射性地用手肘挡住她的双眼。

「亚伦──」

忽然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涌上心头──她好像即将永远失去某样东西。一股寒冷袭上全身；她再度睁开眼却还是那片黑暗！她迈步朝前方一片漆黑跑去。她不知道她在追甚么，她只知道她一定要向前跑……一定要向前跑！才有机会不失去「那个东西」──

『好好活下去……』

她在某个定点猛然停下。下一秒，一道白色强光从黑暗中心瞬间散开──在画面被强光填满前，她看见光源点站着一名深褐发、蓝眼睛的青年，对她温和一笑。

『妳答应我。』

接着，融化在白光里。

＊

「大腿的静脉穿刺成功！目前血浆稳定运输！」

「她的心跳停了──」

晃动的军医车里，所有人忙成一片，好不容易暂时稳定了输血手术，心测器的哔哔作响又让里头的人乱上加乱。

「快做紧急复苏！」

强大的电压剎时通过心脏。架床上的她，在没人看得见的体内产生一种诡异的变化──某股奇异的银灰光能收到电压的刺激后，瞬间包覆停下的心脏。一个细小的火光，再次刺激了心脏──

咚！

银灰色的能量，借着心脏再次震动的瞬间，冲散到全身每一根血管──

「喝──」

一双碧绿色的双眼，猛然睁开──

＊

华盛顿．公共建设与社会福利部

「看看你们做得好事。」

擎天柱率领着汽车人一众，跟着蓝诺斯回到巢穴秘密总部。才在门口就被金发的中年妇女挡下。

「嘿、嘿，」蓝诺斯走上前挡住这位国家情报总监，「夏洛特女士，要不是他们回来，我们可打不赢这场战争！」

「总统可不这么想的。」夏洛特气盛不减，打开背后的屏幕，是一个接近报废的城市景象。

芝加哥，大战过即后烟硝四起，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毫无生气。死灰色的一片，没人找得到曾经繁荣的讯息，只能接收已成废墟的事实。

「…这不能全怪他们。」蓝诺斯皱眉，「至少霸天虎算一半。」

「擎天柱，你们打破承诺了。」夏洛特越过蓝诺斯，抬头看着红蓝色的机器人，「这算哪门子的和平离开？」

「……」擎天柱无言以对。

「几年前的内华达还不够你们消磨？」夏洛特转了个讽刺的语调，「现在倒是把芝加哥毁的很彻底。」

「夏洛特女士，这不能怪到他们身上──」